景炔已经三天没动静了,霍稜给他打去了几百个电话,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霍稜在哥哥的办公室里踱步着,霍澜实在看不下去了,随手捡起一个塑料杯就扔了过去,被霍稜轻轻松松地接住了。
“在想你家景炔吗?”霍澜还在噼里啪啦地敲着字,“听说景氏集团出大事了,他没和你说吗?”
“他父母去世了。”霍稜说,“估计是他们那有谁第一时间封住了消息,你不知道很正常。”
“哦?”霍澜摸了摸下巴,滑动着鼠标点击了几个文件打包发给了霍稜,“我留了个心眼,查了点景氏集团的内情,发现他们内部挺乱的。”
“......”霍稜查阅着发送过来的文件,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景炔父母是因为车祸当场死亡的,而且最近景氏集团大股东有多次意见不合,甚至争吵,难道...?”
霍澜打了个响指:“bingo!这绝对不是意外哟。”
“景氏集团这次可出了大麻烦,你家景炔恐怕受不了喔,”霍澜托着下巴看向霍稜,“你现在去景氏集团的最高层,或许能找到他呢。”
“砰”的一声,门被重重关上。
霍澜倚在靠垫上,拿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眼角撇向窗外,正好露出了电脑屏幕显示着一张合照。
两家家长都站的很端正,而前面的三个小孩却刻意没有站好,小景炔朝镜头比了半个爱心,一旁的小霍稜露出了无奈的表情,也比出半个爱心,站在两个人中间的小霍澜抓住他俩肩膀,把两人抱入怀中,露出温和的笑。
“......叔叔姨姨,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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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氏集团离霍氏集团不远,霍稜开着车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高耸的楼宇遮盖着月亮,繁星被云层藏匿,霓虹夜色,让这座城市看起来明亮又模糊。
霍稜走入大楼内,立马就有人迎出来:“不好意思,最近总裁不让陌生人进来。”
“我叫霍稜。”
“霍...霍少爷也不行,总裁说了...”
“让他去吧,”暗处走来一位穿戴得体的女性,朝霍稜点头致意道,“我们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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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带着霍稜乘坐电梯到了顶楼,刚出电梯,女人就开口道:“我是景铭炀的贴身秘书徐梁,现在也是景炔的贴身秘书。”
“景氏集团最近都是你在经营吗?”霍稜问道。
徐梁摇摇头,朝一旁的大门指了指,“我只是做了一些辅助事宜,其他的地方都是景炔做的。景氏集团的内部出大问题了,我没想到他能撑着这么多压力继续经营下去,他是个很优秀的孩子。”
“他...还好吗?”霍稜看向大门,担忧地问道,“我给他打了很多次电话,他都没有接。”
“自从他爸妈出事之后,景炔就没有离开过办公室,景氏集团现在表面能够表现得风平浪静,全都是他不眠不休的功劳。”
“那你们为什么不劝劝他?连续工作这么多天多伤身体!”霍稜不满道。
徐梁耐心解释:“我们要是能劝住他,那也不至于等到您来啦!”
“我?”
“是啊,谁不知道景炔和你的关系好呢?您呀,天天粘着人家,其实我们都看得出来,你对他不是一般好,他身边亲的人已经没多少了,所以我就故意让你哥知道景炔在哪里,好让你过来劝劝他。”
“他就在办公室里,你进去吧。”
“......”霍稜闭了闭眼睛,“能麻烦您准备点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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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办公室黑漆漆的,只有中间的电脑屏幕散发着淡淡的微光。惨白的光线打在景炔的脸庞,原本充满精气神的琥珀色眼睛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死寂。他呆滞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机械地在键盘上按动着。
门被悄悄打开,一个人影走进办公室在他身边提醒道:“总裁,该喝口水了。”
景炔缓缓点头,指了指一旁的办公桌,示意对方放到桌子上。
门被关上,景炔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拿起旁边的水抿了一大口。
......
门再次被打开,霍稜走进景炔身边,轻声喊道:“景炔...?”
景炔没有回答,他头一歪,栽倒在电脑桌上。
霍稜脱下外套给他披上,将他打横抱起,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徐梁帮他按下电梯,朝霍稜比了个大拇指:“景炔就拜托你了,小心点别给人拍到,最近很多人在公司附近蹲点。”
霍稜朝她点了点头,电梯闭合,向下行驶,他看向了怀中的景炔。才三天不到,景炔就憔悴成这样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眼睛还肿肿的,让霍稜又好笑又心疼。
这几天一定很累了吧,辛苦你了,休息休息吧。
......
霍稜驾驶着车辆回到了他买的一间小房子,将景炔放在床上,将他身上穿的衣服脱下来,就脱剩下一件里衣,关了灯,给他盖上被子就准备出去。
景炔的手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眼皮动了动,好像要睁开眼睛。
“乖,睡一会。”霍稜揉着他的头,轻声说,“一会我再回来陪你,好吗?”
景炔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嘴里呢喃道:“...说好的很快回来,为什么...为什么回不来了...”
“不想你们走...我好累啊...”
景炔说着就流下泪来,霍稜见状,慌乱的脱下鞋子上了床,手反握住景炔的手,安慰道:“不哭不哭,我不走,我就在这。”
“...骗人,我连你是谁我都不清楚,是来害爸妈的人吧?看我还在还想把我也干掉是不是!”景炔突然开始挣扎起来,却被景炔死死抱住了。
“我是霍稜,我来陪你了。”
“霍...霍稜?”景炔抬头,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涣散的瞳孔盯着霍稜的脸看了很久,终于停下了手里挣扎的动作,“你,你怎么来了...我这样不好看,你别看我...”景炔伸手就想推开霍稜,但他半睡半醒的样子,就连推出去的力气都软绵绵的,就像一只小猫,挠得霍稜心里痒痒。
霍稜温柔地拍着他的背:“我来陪你呀,眼睛这么肿,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景炔抽噎着,“...嗯,我讨厌他们。”
明明爸爸妈妈的死是因为他们,为什么在出事后可以这么心安理得地过来要求我放弃景氏集团?让我放弃爸爸妈妈辛苦一辈子的心血?太恶心了。
“那...”霍稜用手托起景炔的脸,强迫着景炔看着他,“我来帮你除掉他们,怎么样?”
景炔想都没想,用力地点了一下头。
“酬金呢?”
“...我不知道。”
霍稜看着瞳孔涣散的琥珀色眼眸,深吸一口气,用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景炔的睫毛扇动了几下就平静下来了。直到听见怀中的人的呼吸变得绵长,霍稜才再次捧起景炔的脸颊,虔诚地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那就以身相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