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估计陈以清还要一会才会来,偏头瞥向窗外,校园一片和谐,倒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几人就站在高三(二)班门口,纪云根据王明德的话语,推断陈以清什么时候到来。
终于,在王明德快要说完的时候,陈以清慢悠悠地走上来,但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眼底的光突然黯淡了几分,步子也加快了。
“我们先下去,免得被包围了。”纪云说道,随后便快速跑下楼梯。
他们刚到教学楼下,就听到乌泱泱的脚步声从四处传来。
在看到陈以清时,她的眼角还有泪,正抬手抹擦着。
毕竟还有谁在被冤枉时还能笑得出来。
她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回头望去,抬眼间,看到了纪云等五人,变加快脚步向他们跑去。
纪云稍微放慢了些速度,在抓住陈以清手的一瞬间,使用了刚才在教学楼上买的【速度鞋】。
虽然只能加十点点速度,但他们与身后的那群人有些距离,大概率是能逃脱的。
张佑满又看到熟悉的场景,眼看纪云马上就要逃出校门口,他不能不管逃出学校的学生。
但他也可以不顾规则的限制,随着纪云他们一起逃离。
这是他以前从未做过的。
他放开步子,肆意奔跑于阳光下。
十步。
九步。
……
两步。
最后一步。
张佑满右脚踏出了瞬间,幼时的愿望,他终于在三十二岁的今天,实现了。
继纪云陈以清张佑满出来后,其余三人也依次逃出。
那群学生以及带头的各位领导,似乎是有规则限制的他们,他们只能在校园内,看着校园外的他们。
那便是最遥远的距离,可望而不可及。
陈以清喘着气,回头看向他们。
“我逃出来了,他们没有追到我。”
【他们又要来追我了,这一次,我一定不能被追到。】
最后一次时间跳跃,这场游戏,也该结束了。
经历了多次的时间跳跃,众人的不适感也大大减少,取而代之的倒是轻松。
他们来到一个昏暗的小巷,此时已经是黄昏,斜阳温柔的光芒点亮世间,可在这温柔下,却总有暴力的行为出现,打破这一丝宁静。
陈以清喃喃道:“又回来了,又回来了……”
握着纪云的手也攥得更紧了些。
“没关系,我们陪你一起。”纪云温柔的安慰。
陈以清看到身后的他们,嘴里一直重复:“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话落,他们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渐渐的漂浮在空中,脚离地面大约有五公分。
纪云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但也敏锐察觉到陈以清眼底的那一丝情绪。
是担心。
纪云的手穿过她的身体,在余晖下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北野怀真和林恩也不知什么时候飘到她的身边,相对于崔言风和张佑满,她们两个可太冷静了。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着跟在陈以清的身后。
进入小巷后,微弱的光芒照在地上,他们并没有影子。
小巷并不算特别宽,但勉强能够两个人并肩走。
纪云和北野怀真走在最前面,林恩和崔言风在中间,张佑蛮主动提议在后面断后。
越往里走,黑暗便渐渐吞噬一切,激发人内心的恐惧。
老鼠的吱呀声,酒瓶摔碎声,男女的谩骂声,也渐渐清晰。
一个酒瓶摔倒地上,打乱了众人前进的脚步,陈以清站在酒瓶的碎片后,身体忍不住的颤抖。
纪云朝旁边看去,是一栋破败的居民楼。
单元门口挂满了枯萎的树叶,摇摇欲坠,垃圾随意扔在门口,散发出阵阵恶臭。
门口站着一男一女,其中那个男人,林恩一眼便认出来了。
她靠近纪云,指着男人说道,声音丝毫不掩饰:“那个死变态,天天对我动手动脚的,恶心死我了。”
幸好他们变成了类似灵魂的状态,即使再大的声音,正常人也听不知道。
但纪云不确定陈以清能不能听到。
“哎呦,以清宝贝回来啦。”男人搓了搓手,猥琐地笑着。
身旁的女人也注意到陈以清的到来,在男人迈开第一步,便伸手拦在他面前。
“你疯了陈天耀,那是我们的女儿啊,女儿啊。”女人身上穿了一件很老旧的红衣服,死死抓住陈天耀的裤子,她的头发凌乱,看起来很久都没洗了,脸上也脏兮兮的,唯独在见到陈以清时,她的眼睛里才会透露出光芒,又被哀求死死压下。
陈天耀抬脚试图将女人踢开,可她却依旧死死抓住陈天耀的裤腿,眼看就要跪下去了,“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放过以清,求你了……”
林恩眼眶湿润,一滴液体从她脸颊滑落,抬手一抹,是泪啊。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人不心疼母女两人,因为她们的身上都有对方的影子,她们连哀求的语气和眼神都是一样的。
陈以清攥紧拳头,像是鼓起勇气,踏过玻璃碎片,径直朝陈天耀走去。
“呦,陈以清,你想开了?”陈天耀有些惊喜。
听到女人的哭泣和哀求声,陈天耀厌恶地看了一眼,刚想再次把她踢开,可突然表情一变,仿佛想到什么更好的玩法。
他拾起旁边的一个酒瓶子,往墙上一砸,满天碎片随着“嘣”的一声,掉落在地。
陈天耀捡起一片最大的,用舌头舔了一下锋利的那一面。
他将单手提着女人,把她从地面拽起来,靠近她的脖颈,用玻璃碎片慢慢划过,鼻子也顺着碎片滑动幅度缓缓靠下。
女人冷汗直出,嘴唇打颤:“对不起,放了我们吧,求求你了,放了我们……”
陈天耀鼻子一顿,拿着碎片的手一个巴掌甩上去,手中的碎片给本就肮脏的脸增添了血色。
血液顺着女人的脸颊缓缓流下。
陈天耀抓住女人的衣领,拽到陈以清面前,说道:“快看啊以清,多么漂亮啊,你妈妈很久都没有这么漂亮过了,是不是。”
说完,还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在他的面前不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只是供他玩乐的一个艺术品罢了。
陈以清面无表情,但在此刻,她终于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