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明天怎么证明给她看啊?”回去路上,刘司时歪下脑袋问。
她抬头想了下“给张尔柏送块肉就行。”
“可我们上哪找肉啊?”他为难的开口
柳明认真的看着他“你明天找个绷带找个刀或别的,我去挖点泥,一组装就行了。”
刘司时为难的说“有点难啊姐。”
她想了想“或者你也可以早上去外面偷点泥,我去找刀。”
刘司时脸色微妙的变了变“姐,大早上在外面挖泥也太可疑了,咱就不能等活动课再挖吗?”
柳明随口道“活动课说不定我都被带走了,你想自己做这事吗?”
刘司时挣扎了一秒,认命的垂下头“我还是去偷刀吧。”
事情这就算安排好了,等待熄灯的铃声响起,柳明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其实,庞梓和授兹才是更好的人选,他们是优秀代表。影响力大,说服力也大。
怎么说服他们呢?
她脑海中闪过两人的画面,他们跟张尔柏一唱一和,张尔柏的鼓动他们最先响应,张尔柏的批评他们也接受最高。
他们到底为什么那么支持工厂?
对于庞梓来说应该是对权威的恐惧,对权利的渴望和被社会的同化。更可怕的是,随着时间推移他会心安理得的变得残忍就像这里的其他人一样。
要鼓动他。
柳明沉思着翻了个身,要她戳破权威的气泡,揭穿权利的虚伪,展现其他人的光辉。
她要作一场大秀作为邀请函,招募他这个优秀代表。
至于授兹,她脑海里立刻出现一个在夏天还穿的严严实实的瘦猴子。
他那么瘦,为什么张尔柏还那么喜欢?
这个问题她刚刚穿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而到现在她才正视起来,也许……她又翻了个身。心中有了个猜测,不过要到明天才能说出来。
她闭上眼睛,慢慢放匀呼吸,五点起来,五点起来,她心中反复默念。
第二天,当她睁开眼,天边已经亮起。不知几点但宿舍里的鼾睡声此起彼伏,她拿着布袋子轻轻的离开宿舍来到走廊查看,依旧寂静无声。
她眉头捎动,放慢呼吸慢慢走到楼梯口向下查看,楼下的大门已经解了锁。几个工作人员正小声交谈。
一个眼下发青,打着哈欠的人卷了卷手,指了指外面,一伙人点点头,转身磨磨唧唧的朝光亮处出发了。
柳明就在上面蹲着,她背靠墙面,严肃的看着下面。等到一伙人外出许久后她慢慢站起身,压着脚,耳边静的吓人,她提着一口气慢慢的下了楼。
布袋防水,她走到了门外,一个花坛映入眼帘,把布袋里的水倒在宿舍门口的花坛上,捡起一块石头利落的扒开扎手的草捶了一下。
“你们先走……哈欠,我马上就……来”一个充满困倦的女声忽然从后面由小变大,慢慢清晰。
柳明听了声音脊背一寸寸发凉,她站起来惊悚的转过头,却看见一个黑色的衣角。
没有丝毫犹豫,她肌肉绷起,抓起布袋就跑。
“哈欠……嗯?你是谁?”那女人眯起眼想看清脸却被柳明甩了一溜烟,她两腿加快立刻跟着柳明快步追了两步。
柳明脸色不好看,她心脏一抽一抽的跳,耳边风声不断,她撒腿努力奔跑,可她毕竟是个书呆子加上班族,最多在这个世界练了两天运动,她急促的呼吸慢慢错乱,没跑多久腹部绞痛起来,她吃痛捂住腹部,眉头皱起。权衡利弊下还是决定留住体力。
她慢慢立起来,用力放慢了自己呼吸,全神贯注的听着后面女人的声音。女人的矮根鞋的声音渐渐平息,急促的喘息声传来。
“呼,呼,呼,啊,累死我了。”她脑袋上冒汗,用手肘支撑着膝盖道。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空无一人,索性一屁股坐下,不追了。
柳明听着那边平息的声音,松了口气。抬眼准备摸去宿舍的后门。
“哈……喂小李,立刻叫上所有老师,去所有楼层检查,一层两个走廊和宿舍分工哈……有人跑了!”她做在石头上疲惫的拿起对讲机。
柳明准备摸去后门的身子一顿,眼神转了过来。
玩不起啊你。
她冷冽的眼神快速扫视一圈四周。
凹凸不平的老旧宿舍楼墙面,一纵破旧的阳台突了出来,一根生锈的水管在旁边蜿蜒,旁边立着几个翠绿的树。
柳明咽了口口水,不敢思考过多,马不停蹄的脱鞋准备爬上去。她撸了把裤子,眼神死死盯着四楼的阳台,一步步向上爬去。
老旧的管道发出吱吱丫丫的声音与风声混在一起,她的小腿生疼,摩擦的地方留下红印。她专注的往上看,因为到二楼以上她就不敢往下看了。
十米多的地方,草与水泥地已经糊成了色块,她一眼可以看见刘司时上次挖土的树。微凉的风带动水管晃动,让她手脚轻颤。
马上就要到了,柳明扒在水管上,离她一臂的距离就是阳台。失重感越来越强烈。
脚下的景色已经变成抽象的模块,一眼望去看的最清楚的就是生锈的水管和那坚硬的水泥地。
风已经无法忽视了,它发出呜呜的声响,把柳明的头发衣服杂乱。
“找到人了吗?”走廊上的男人声音传过来。
“没有,但很快了”一个细小的声音回答他,由远及近。
柳明定定看着阳台,耳边只有风声和自己缓慢的呼吸声。她吐了口气,摇摆起身体。
“来了”检查的声音在门口徘徊。
柳明奋力一搏,两腿蹬着水管,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靠”她吃痛,腰卡在了窗户上。
“你说程琳?得了她最喜欢使唤人了。”一名老师雄赳赳气昂昂的就进来了,他随意的看过去。
一个
两个
三个
……
“嗯哼,齐活。下一个……”
“你说她怎么就……”男人低沉的声音渐渐远离,柳明在床上舒了一口气,她捂着肚子,两只冰冷的手抚上小腿。
真疼。她缩在床上,又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过来,很多人已经离开了宿舍。“阮梅,现在几点了”她立刻睁眼,看向还没有离开的阮梅。
“还有三分钟就要走了”阮梅没看她,专心擦着她的鞋。“你可睡了好长一觉呢。”她打趣着收了鞋。
“是啊”柳明扭扭腰,她出去洗漱,寻找蒙头洗脸的刘司时。
“姐这个给你。”他低沉着声音,垂着眼睛,自觉露出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