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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打我?尊嘟假嘟

东风醉

小念一觉醒来是在明悠寝宫,宿醉的脑袋仍隐隐作痛,出门随意找了个仙侍方知早已过辰时。卿吾念脑子轰的一下清醒了,留了传讯便匆忙赶去三十三天。

  上了玉京先去凌霄宫瞅了一眼,宫门口仙侍进进出出,井然有序并无异样,卿吾念不认为是帝后未发现自己失踪,也不敢进殿,只好先在心里请了安,转头去了云羲宫。站到云羲宫门口,又想到这个时辰正当太傅给太子殿下授课,自己不便打扰,踟躇片刻后最终回了归侑宫。

  归侑宫的守卫今日似乎格外松散,小念翻过宫墙几乎不费力,他隐约觉得有些蹊跷,却又没有多想。

  “我回来啦!棠棣…”

  推开侧殿的门大喊一声,却在待看清殿内人时戛然而止。

  后玄怎么会在这里?!小念惊了,好险没咬到舌头。太子后玄端坐堂上,正提笔批写着什么,听到门口的动静并未抬头。小念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俯身行礼:“卿吾念请太子殿下安。”

  然而太子却未应礼,甚至连眼皮都不抬,卿吾念疑心他没听见,大点声又行了一礼:“卿吾念恭请太子殿下德安。”后玄仍是不应,小念无法,不得起身,只好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被晾了一会儿,后玄还是没动静。小念觉得腰腿有些酸了,偷偷直了直腰。

  “这便站不住了?”

  卿吾念听见后玄的声音,默认他已应了礼,索性站直了身子,回道:“不敢。”

  后玄皱了皱眉,将手中的朱笔撂下,盯了小念半晌方道:“上前来。”

  小念依言走近,余光瞥见后玄手边横了一只什么。长条条黑乎乎的,仔细一看好像是…嗯?

  这不是老凤凰濯岳的戒尺吗?怎么在这里?拿这来干什么?

  卿吾念疑惑了,不解地看向后玄。

  后玄指尖轻点着戒尺,缓声问道:“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

  “戒尺,打人的。”小念答得很甘脆。

  后玄似乎噎了一下,半晌才道:“你既清楚…伸出手来。”

  小念依言伸手,眼中闪着清澈的愚蠢。

  当戒尺落在手心发出清响,卿吾念瞬间瞪大了一双眼,收手抱手心呼呼吹气,不可置信道:“你打我?!”也难怪他震惊,要知道,这位青丘小殿下自幼身子孱弱,在家中受尽疼宠。那戒尺也不过是拿来做做样子吓唬人,平日里长辈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哪里又会动手打呢?

  后玄挑眉:“戒尺是打人的,你不是知道的么?”他看着小孩因疼痛而雾气氤氲的眼睛,残忍道,“伸手。”

  卿吾念唰地把手背后,狠狠瞪了后玄一眼:“你打我,我要去告诉娘亲!”

  后玄笑了:“正是母后让我来的。”

  「我是管不了他了,你去替我好好收拾收拾这小兔崽子,最好狠揍他一顿,别留手。」——这是卿忱原话。

  卿吾念这时也想起了自己越狱潜逃夜不归宿的事,刚转向门口准备逃跑的半个身位又不动声色地转回来,心虚但凶狠地怒视着后玄,有点色厉内荏的味道。后玄注意到了小孩的小动作,颇觉好笑地看他。卿吾念却莫名从这点笑意里品出了些轻视的意思,于是恼火起来,恶狠狠道:“凭什么听你的!”说着便扭头朝门口走去。

  “卿吾念。”

  身后传来后玄微凉的声音。

  “你要是敢出去,我可真要对你不客气了。”

  卿吾念一听脚步更快了,几乎是跑出了门,还不忘回头对后玄做个鬼脸。「就走,就走,你能拿我怎么样?」卿吾念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然而出门还没两步就被拎着后衣领扔进了殿内,下一秒巴掌落在身后,疼痛旋即在臀上炸开。

  卿吾念受疼惊叫一声,奋力挣扎起来,后玄一时没制住,竟让他挣了开来。跳起时他已在袖中握紧了剑,左臂横在胸前如困兽般瞪着后玄,恨声道:“你凭什么…这算什么?若是你打架能结结实实胜了我,那才叫本事!”

  后玄也有些恼了,冷笑一声:“那便拔剑吧。”

  于是唰一声,长剑从袖中掣出。

  “——铮!”

  醉风墨痕两剑相交,如玉石相击伴着嗡鸣,卿吾念鬓边滑落一滴冷汗,暗暗心惊。他手腕一转,屏气凝神注真气于剑尖,向前搅去,后玄翻手格住,他便不能再进。

  两人过了几十招,卿吾念薄唇紧抿,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心里已晓得自己剑术远不及后玄,面上仍是不愿认输,索性心一横劈剑过去,大有鱼死网破之意。后玄眉心一跳,挑开对面剑尖,剑柄用力击上卿吾念手腕,卿吾念小臂一麻,醉风剑便脱了手。

  小少年一时竟未反应过来,他不过与后玄交过两次手,明明几天前还能打个平局。小念其实心中对此结果早有预料,只是不愿相信,偏要试一试,看来自己虽然打遍青丘无敌手,却到底是不如后玄。嗯,打不过也没什么丢人的嘛,毕竟人家太子殿下早生了自己三百年…小念安慰着自己。

  后玄一击即中,挽了个剑花收起墨痕,留卿吾念呆愣在原地,瞧着掉在地上的醉风剑。小少年咬着唇内软肉,藏于袖中的手垂在身侧轻轻发颤,他怔了半晌,颓然道:“…你赢了。”

  后玄扫他一眼:“再来吗?”

  卿吾念摇摇头:“我不如你。”他慢慢蹲下身去捡醉风,低头的时候几乎整个人埋进衣袖里。后玄立在他身后,看他纤瘦的肩膀一耸一耸,并不催他,也不说话。卿吾念再起身时眼眶微微泛红,他抱着剑默默转身要走,却被一句话拦住了。

  “愿赌服输。来,认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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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小念(不信邪版):戒尺又怎么样?还能打我吗?

  小念(将信将疑版):打我?真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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