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一杯清水倒进杯中,李东洋摇一摇杯子,浅浅尝了一口,便放在一旁的办公桌上。
“唉,又是加班的一天啊。”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回头一看,果然是刘若琳和王强来了。
“来看小猫啊。”
刘若琳提着一袋猫粮:“嗯,我俩买了点儿猫粮,给您送过来。”
李东洋四处看了看,指着一个地方说:“啊,放那边儿柜子上,若琳,我听说这猫是你救的。”
“对。但是我们没时间养它。”
李东洋坐在办公桌前,感叹道:“有善心是好事儿啊。”
“老师,那我俩先回去了。”
“嗯,路上注意安全啊。”
刘桁坐在车里,他依旧带着墨镜,只是这一次,他把放在匣子里的项链拿了出来。
刘若琳见他脖子上的项链问道。
“哥,你咋还带上项链了。”
“这咋了?不好看吗,我精心挑的。”
“咱.....回家?”
“不回,哥昨天晚上看了一封信,有些事儿呢,也想明白了,今天带你俩去个地方。”
王强的视角被副驾驶的一捧花吸引。
王强摸了摸这花:“这是,要送人啊?”
刘桁把她的照片放在上面:“算是吧,百合,还挺贵的。”
一路上,刘若琳都在看窗外的风景,不知不觉间离熟悉的街道越来越远,天边的太阳越垂越低。
车子直至停在了一处湖边。
这一路上刘桁不断地回忆着从前,曾经的一幕幕就回荡在心中,无数次向上天祈求,她是不是没死,她是否能回来。
从刘桁的脸上,看不出来悲伤,留不下来眼泪,也许是在无数个夜晚,他的泪水早已流干,心痛,似乎已经无需多言,无需表露。
“若琳,把王强叫起来,咱们到地方了。”
刘若琳望向四周,发现对面是零星的破旧小区,这好像是一个公园,湖水很清澈,或许应该说清可见底。
她拍了拍身边睡着的王强。
“起来了,咱们到地方了。”
王强抹了抹眼睛后问起刘桁。
“哥,咱这是在哪儿啊?”
刘桁照着后视镜开始打扮一下自己,手捧百合花招呼他:“走吧,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两人的视线跟随着刘桁的背影,一直到他矗立在原地。
刘若琳看向远方的那一座一座墓碑,问起站立的刘桁:“这是......墓地?”
刘桁把花放在她的墓上:“若琳,看吧,用心看.......孩子,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她喜欢百合。”
刘若琳的心被刘桁的一番话吸引走,随着她一步一步靠近刘桁,她终于看清了那座墓,终于看清了碑文,看清了自己哥哥的内心。
“爱妻罗锐之墓。”
刘桁把魏主任给的那封信,放在墓前。
昨天晚上。
刘桁下定决心,迟迟地打开了那天魏主任给的信,内心的情感开始翻涌,直到再次看见她的字迹,才终于重归平静。
“刘桁,近来可安好,这几天我们都没能见面,听杨毅说,你要去参加竞赛了,这几天应该被你妈关在房门里吧。”
刘桁双手颤抖地拿着信,眼睛扎在那每一个字上,生怕漏掉什么。
“之前也想过给你写点什么,但被我老师拦下来了,哈哈,可能是我笨吧,不过我希望这封信,有一天你能看见。”
“今天,杨瑞泽他们又来了,说实话,我确实怕了,今天弟弟还在病床上躺着,我就一天睡不着觉,官人,如果我干了什么傻事儿,爸妈和弟弟就只有你了。”
“我怕,你再也没有机会问我,再也没机会向我说出那句话。”
刘桁捂着嘴,沉默地翻起页,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怕打扰到正在休息的刘若琳。
随着翻过的那一页,一行字插入了刘桁的心脏。
“刘桁,你愿意娶我这个小姑娘吗?你没来得及给我回复,可现在呢,当几十年后,回看今朝,你会后悔没答应我吗?”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们就永远不要回来了,想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
刘桁把信合上,四处寻找着什么,后来那一夜成了不眠夜,第二天一大早,刘桁就不知出去干什么了。
现在。
墓上,一枚钻戒已经放在上面。
刘若琳侧卧在墓前,一滴心泪,落在了戒指上,在为她作无声的哀悼。
手里攥着她的照片,刘若琳才终于想起那年的温柔,那年的童年,那年的大姐姐。
几滴泪从心头流下,这是她第一次为一个并不熟悉的人而哭泣,这哭泣很微弱,像是无力地缅怀,也更是在缅怀过去的自己。
视线不再清晰,情绪不再冷静,远处的梧桐树下,一个身影默默地抹着眼泪。
那黑影形似一个少年,他抽泣了几下,便悄然离去。
可钻戒上的泪水,还没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