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后的日子算顺遂。在成亲后第一次回将军府探望宋将军时,他见到宋乐萤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絮絮叨叨地坐一起跟她说了很多嘱咐。
在成亲两年之后,皇帝命人教宋乐萤做膳食,他认为毕竟是未来母仪天下的人,不会点技能是不可以的。
于是,趁宋乐萤不在时,处理了朝廷公文正值空闲时间的祁鹤在她的房内四处瞎晃悠,他伸出手,捻起梳妆台上的胭脂粉。
他揭开盖子,食指指腹轻轻在上面打转,沾染了一层薄薄的红粉。他看着红粉盯了良久,突如来了兴致,照着镜子给自己画了个不可言喻的妆。
他满意点点头:“乐萤知道我偷用她的胭脂粉,应该不会揍我吧?”
他笑着又洗了把脸,把丑妆卸掉后,正欲把胭脂盒放回原位时,只听门外侍女突如的声音“太子妃来了”把他吓了一跳,手一缩,胭脂盒直直掉在地上,‘啪叽’一声摔了个四分五裂。
只闻室外侍女欢声笑语,还有…自己那太子妃。
祁鹤一阵危机感浮上心头,连忙俯身,尝试将那摔得七零八碎的胭脂粉复原,结果捏得更碎了。
千钧一发之际,宋乐萤走了进来,眼眸弯弯地,把煲好的三鲜汤正欲拿给祁鹤显摆:“大郎~…???”她睁开眼睛,把后面的那段颤音咽回肚子里。
“…我天”祁鹤瞪大眼睛,看着踏进门槛的宋乐萤,感觉空气都凝固了。
宋乐萤上前,看看碎一地的胭脂饼,倒是和善地把三鲜汤轻轻一放,只是碗底搁在木桌上的声音格外清晰而刺耳,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祁鹤慌了:“那个,娘子……我这、我不是故意的!”
宋乐萤盯着祁鹤一会,随即抢了打扫宫女手里的扫帚,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眼里似有火星子:“祁鹤!!过来受死!!”
祁鹤连忙拔腿就跑,提着裙摆。毕竟宋乐萤是将军出身,没有练过武也有强力的遗传基因,被打一下那还得了。
“娘子!我真的错啦!为夫真错啦!”祁鹤边跑边喊,围着东宫太子殿转了个圈。于是,全宫人都看见了这样戏剧性的一幕。
宋乐萤拿着笤帚,追着祁鹤满宫殿跑。下人们听到动静纷纷跑过来,看着眼前的场景都惊呆了,甚至有人倒出瓜子来边看戏边磕。
头一次见妻子打丈夫,这俩人打破了千古制约,当然稀奇。
“你知道我等这个胭脂粉等了多久吗?!你就砸!你就砸!败家!”宋乐萤火冒三丈,端着笤帚打着眼前这人,不过每次都打空。
蛤蟆蹲在水池边上,腮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抬起蹄子挠了挠脸,瞪着眼睛看庭院里追逐战的两人。
“太子殿下犯何事了啊?”扫洒下人驻足观看,胳膊肘杵了杵旁边的宫女。
那宫女摆了摆手,扯着扫洒下人站在太子妃闺房门口,指了指地底下碎掉的胭脂粉:“殿下手足不知轻重,把太子妃的胭脂摔碎啦,太子妃发现之后,抢过我的扫帚就打啊。”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哪有妻子打丈夫的?”扫洒下人乐呵呵道。
宫女也笑了:“都是人家主子的事情,太子夫妇二人相处得好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过得舒坦。”
扫洒下人点了点头,便各司其职回去继续干活去了。
太子殿的某处墙角,祁鹤被逼得退无可退,看着即将扫来的大扫帚,他扣扣人中,慌不择路往后退:“娘子……冷静啊!!不要谋杀亲夫啊!”
宋乐萤握扫帚如握剑,扫在身后,多少有些恶狠狠地盯着祁鹤。因为跑得久了,她也有些喘不上气,哑着声音:“不跑了?”
“不跑了不跑了。”祁鹤连声示弱,可怜兮兮看着宋乐萤,她看着祁鹤委屈的模样,不知为何忽得一笑,把扫帚一扔,叉着腰。
她又好笑又好气地开口:“行了,站起来。堂堂太子殿下弄这么狼狈,让下人都看了笑话。”
“被娘子打,不狼狈。”祁鹤笑嘻嘻地站起身,凑到她身旁:“娘子还生气吗?”
“不生气了。”宋乐萤被他这样子逗笑,伸手摸摸祁鹤的头。
一个愿意闹,一个陪她闹,这是再好不过的夫妻搭配了。
虽然宋乐萤不生气了,但祁鹤还是照着盒子派人给她重新买了一盒一模一样的。
次日,又值中元佳节。宋乐萤拿着兔子面具遮在脸上,拉着祁鹤游荡在街道上。漂亮的桃花眼四处扫视着,似在寻找着什么。
“年年都有中元节,为何今年娘子这么兴奋?”祁鹤陪她走了一下午,现在又到了夜晚,低头揉了揉发酸的脚。
宋乐萤好像一点也不累:“夫君懂什么。仙楼迎来了花魁首秀,祁国权贵都前去一探花魁舞姿,这热闹我岂能错过?”
祁鹤无奈道:“好,好。不过,娘子,既然要去仙楼,有没有一种可能,仙楼就在这条街的起始部?”
宋乐萤愣了愣,目光随着祁鹤的手指看向偌大高楼屹立在东侧时,懊恼地拉着祁鹤前去。
“怎么不提醒我?”
“为夫不知你要前去仙楼啊。”
宋乐萤噎了一下,倒是被自己蠢到了。她揽着祁鹤挤进去,找到了自己定下的两份专座坐了下去。
两人时间赶得恰好,花魁遮着扇子上台来,妖娆身姿一经出场就赢得全场喝彩。祁鹤挠挠耳根,感觉杂乱扰清静,转头看看宋乐萤看得津津有味,他也只好自己打发时间。
他为了让自己合群,也看向花魁,发呆神游。
祁鹤OS:她身上的绣花,好像已经是前年的款式了……嗯,早上陪父皇看得陕西一带水患,我得想个法除一除。
宋乐萤刚缓过神,想看看祁鹤的反应,就见他一动不动盯着花魁发愣。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他,一股无边的醋意涌上来。
她冷哼一声,醋意大发,伸手掐住祁鹤的腰间肉。祁鹤吃痛,咬牙喘了声,捂着腰连忙转头看向宋乐萤。
“好看吗?”宋乐萤瞪他。
“不如娘子好看。”祁鹤随机应变,笑着握住她的手,放在腿边,头一歪靠在其肩上。
宋乐萤撇嘴,泄愤地咬了他手掌一口,咬完见有了深不深浅不浅的牙印,这才放了气。
祁鹤任由她啃,等她啃完后轻掐掐她的手背:“我妻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