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昭月吗？

那天下了雨，新一轮的访谈结束时，负责采访他的小姑娘突然撑着伞从后面追上来。

广电大楼前的路有些不平整，小姑娘一脚踩进水洼里，溅湿了他的裤脚。她有些腼腆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襟，与方才那个游刃又有余地与他对话的工作人员判若两人。

陆汀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她袖口的那枚小月亮胸针上：“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孟醒大概没想到他会这么好说话，愣了一瞬，接着才嗫嚅着说：“是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一问您……”不待他答话，她又连忙补充，“您放心，这是私人问题，我不会写进采访稿里。”她咬住嘴唇，隔着重重雨幕望向他，目光似怀念，似怅然，她说，“冒昧问一下，您当年……喜欢过江老师吗？”

大概是真的有些动容，她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竟然哽咽起来。陆汀握着伞柄的手亦顿了一顿，半晌才缓缓笑道：“哪个江老师？”

孟醒瞪大了眼睛，像是被他这句话打击到了，忍了好久，眼眶还是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说一句“打扰了”，就转身离开，未料男人突然低声问了一句：“是江昭月吗？”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眼角有温柔的涟漪荡开，他不太年轻了，但眉目间依稀还留有一些年少的痕迹。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轻轻侧过头，头顶巨大的黑伞将他遮挡在一片阴影里。他皱起眉头，似乎是回想了很久，又像是什么也没想。

“她啊。”他半晌说，“我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