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上官浅已经闪身进入密道所处的小巷子中,她打算通过密道逃出宫门。
眼看出口已经出现在视线中,突然,一道快影袭来,宫尚角掠过上官浅,飞身挡在她面前,拦住了去路。
宫尚角冷喝道:“你要跑去哪里?”
上官浅一笑:“公子都抛弃我了,我自然要走。”话未落剑已出,直取宫尚角。
上官浅自知不是宫尚角的对手,先发制人率先出剑,细剑发出阵阵剑光。宫尚角不敢大意,用刀迎击,细剑与刀锋的摩擦不断,宫尚角的凌厉气势很快占了上风。
上官浅的动作慢了下来,她边打边用言语引他分心:
“宫唤羽是我的表哥,他与我合作,是想拿到无量流火后攻上无锋为父母报仇,角公子,你和我一夜夫妻,同无锋也有深仇大恨,竟对我毫不留情吗?”
宫尚角突然用力,将上官浅逼退到墙边,他撤招静立,冷冷地说道:“无锋之人,何来谈情?”
上官浅:“可我的心不在无锋。”
宫尚角:“我不信。”
谈话间,雪重子也赶到了,他到场后看着两人对峙的样子,将手静静地放在刀柄上,蓄势待发。
上官浅面色平静,心知只有让宫尚角心软,才是她唯一的退路,于是她缓缓道:
“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是孤山派遗孤,当年我从密道逃出后掉落山崖,撞到头部失去记忆,点竹把我带了回去,骗我说我是她的徒弟,将我收养,为她卖命……”
宫尚角审视着她:“然后呢?”
上官浅道:“后来我一点一点恢复了记忆,假意继续留在她身边。我跟公子说过,两年前我曾下毒毒杀点竹,而点竹中毒后,当时无锋首领就取消了风雨不改的无锋例会,通过这两件事我才推测出,点竹就是无锋的首领……”
宫尚角面色不再冷静,雪重子也微微睁大眼睛,大为震撼。
无锋的首领身份向来是个谜团,如今却被上官浅一语道破,不,宫尚角想,他不能这么简单的就相信她,万一点竹,不过是无锋首领在外的替身呢?
上官浅接着说:“所以,我才一直为无锋效命,目的是为了终有一日,能够杀死点竹报杀亲之仇。现在无量流火的图纸在我手里,我终于有了消灭无锋,杀掉点竹的力量。我已经全盘托出了,角公子可否放我一马?”
宫尚角沉默一瞬,摇头:“交出无量流火,我就放你走。”
认真的吗?你答应放她走?雪重子有些讶异,但没有说话。
上官浅挺了挺身子:“我要是不愿意呢?”
宫尚角突然出招,一道寒影,刀刃便压进上官浅的肩膀,上官浅吃痛地闷哼一下,大声道:“除掉无锋,对宫门也有好处,你为什么不愿意?”
宫尚角说:“无量流火绝对不可以落入外人之手。而且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
“我不会骗你,因为……”上官浅靠近宫尚角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话。
宫尚角听完微微一怔,恍惚了片刻。
他手里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而上官浅已经侧身离开了他的桎梏,对他轻轻一笑,捂着肩膀上的伤口飞快地往过道的尽头跑去。
宫尚角呆住了,但是雪重子没有。
他毫不犹豫地追上去,却被宫尚角伸手拦下。
“你想干什么?执刃!”雪重子刻意着重读出最后两个字,强调了执刃的发音。
宫尚角沉默,心下惭愧,不发一言。
雪重子冷语:“那无量流火的图纸可还在她手里?”
宫尚角抬手,只见他手里拿着的正是无量流火的玄铁片和刺青密文的小册子。
宫尚角:“当然没有,否则我不可能放她走。”
原来上官浅靠到宫尚角耳边与他耳语时,宫尚角另一只手已经不动声色地从上官浅身上拿回了图纸和密文,他们两人朝夕相处,他十分清楚上官浅习惯性藏匿东西的方式。
而上官浅在他耳边轻声说的那句话是:“我怀上宫家的骨肉了。”
雪重子皱眉:“那也不能放她走。她已经知道了宫门藏在后山最隐蔽的秘密,就算她不是站在无锋的那一边,可只要无锋得知她逃出宫门的消息,就会尽全力去抓捕她,逼迫她说出宫门的情报,若是如此,我们将永无宁日了。”
宫尚角:“……”
宫尚角再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密道那边上官浅离去的方向,心中百感交集,天人交战。
上官浅是不会妥协,安静地被困在这小小的宫门中的,她是一只雌鹰,就算头破血流,也要飞向更加广阔的天空,完成自己的蓝图。
人,不是不可以谈恋爱,而是要和正确的、三观立场一致的人去谈恋爱。
如果上官浅最后所说的,真的是她的真心实话,那她和宫尚角都没做错什么,不过只是各自站在自己的立场,为了自己的目标去倾尽全力拼命的两个可怜人罢了。
不过,宫门这到底是什么风水?怎么陷入情爱之中的人大脑都不怎么正常?
雪重子想起了为了云为衫去炸地牢的宫子羽,为了宫紫商去拿炸药的花公子,为了云雀袒护无锋的月公子,追着金繁满宫门跑的宫紫商,现在又多了个放上官浅离开的宫尚角。
恐怕只有宫远徵眼光是最好的一个,不过那小子的性格也偏执的不太正常,如果有人敢伤害小龙女或把他们分开,搞不好会是他会是最疯癫的那一个......
脑子里闪过这么多念头,现实中也只有一瞬,雪重子甩过宫尚角的手,引来侍卫在后,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看来对小孩子这方面的教育还是要趁早啊,他想起了被自己养的傻乎乎的天真无邪的雪公子,只觉得自己的教育之路还任重而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