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公子的脸色变了,他犹豫了一下,选择将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开口道:
“今夜之事,都是我的过错,是我怜惜云姑娘身世如浮萍,无依无靠,又被她的话语所打动,才做出如此蠢事,连累了徴公子受此等委屈,但云姑娘的确是无辜之人!”
“这段时间,我研制了一种名为试言草的新药,能让服药者知无不言、言无不真。在带云姑娘出月宫之前,我曾给她服下验证身份,确认无误后才......”
宫尚角冷冷一笑,打断他后续的话:“那就请月长老将审问云为衫用的试言草交出来吧,功效到底如何,现在一试便知。”
能让人服下就全部说出实情的新药?能有如此惊人的药效,希望月公子最好不要轻易对他说谎。
月公子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实则手心里已经沁出了一层粘腻的汗水:
“这种秘药制作不易,材料更是珍贵难得,且我之前一直在不断研究药材的成分及比例,现在已经用光了所有可用的药材。”
还在狡辩!
若是他说出这段话前,宫尚角还有几分半信半疑,现在却是完全不相信他的鬼话了。
宫尚角不由得有些失望了,他眼中露出复杂之色,似心灰意冷又似怒不可遏:
“月长老所说的试言草是真是假,也很好验证。药用完了没关系,你把药方写下来,远徵弟弟在医术方面也略有些造诣,他可以立刻配制出成药,所需的一干药材皆由徵宫来出!”
“如果那试言草真有效果,那我和远徵弟弟自愿服下,供长老们审问。如果此药为假……那月长老,可能就要交给我和远徵弟弟来审问了。”
宫尚角没有提云为衫的名字,在他心里,她已经板上钉钉的是个死人了。
月公子拒绝了他的话:“试言草乃我心血所集,尽心尽力研制而出,角公子突然让我把药方交给徵公子,我确实有些不舍。”
宫子羽跟着说:“是啊,宫远徵也不愿意把他配毒的方法和解药交出来吧?”
宫尚角刚要开口,就听见花长老厉声道:
“月长老所言怕是有些逾矩了。宫门后山雪、月、花三族历来就为前山服务,月长老的研究成果就是宫门的成果,理应共享,何谈私有!”
雪长老接过话说:“而且宫远徵的毒药配方,都在长老院完整保存有一份,只是不需要向所有人公开而已。”
花长老同意雪长老意见,大力点头,手指向月公子:“没错。月长老,请立刻写下试言草的药方!”
月公子沉默地接过侍从递过来的纸币,思考一会儿,缓缓提笔写字。
执刃殿里的气氛更加压抑了,所有人都在看月长老在宣纸上写下试言草的配方。
月长老写完最后一个字,收笔,他站起来,将宣纸递给宫尚角。
宫尚角转身递给宫远徵,顺便扶他起身:
“远徵弟弟,麻烦你速速配药,以还月长老一个清白。如果试言草药效为真,那我便同宫子羽一起服下,供长老们审问。”
宫子羽沉默不言,金繁面色沉重,两个人心中皆提心吊胆。
嘴角含笑的宫远徵从哥哥手里拿过药方,但只是看了两眼,他嘴角的笑容便迅速消失了。
他愤怒地放下手中那张还散发着墨气的纸笺,恨恨地说:“他是故意的!!”
宫尚角转头看着宫远徵,很快,他的眼神也从疑惑变成了隐怒。
宫远徵说:“千灵孢絮,问佛柑,四叶鬼针草……这些全是难寻之物!问佛柑四年才结果一次,一万株三叶鬼针草里才有一株四叶鬼针草!”
“而且这些都不是寻常用来制毒和解毒的药材,药房里根本没有库存……更可恶的是,他写的最后一味药是……是出云重莲!”
月公子瞧他们一眼说:“所以我才说,试言草制作困难,而且无法量产,绝非存心私藏。”
宫尚角沉下胸中怒火,冷笑道:“没关系。这世上不只有试言草能让人说真话,我和远徵弟弟一样可以让人说真话。”
这是要直接对月长老进行审问的意思,宫尚角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当他说完这句话,殿堂上很多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要挑战长老院的权威吗?看来今晚宫远徵的事情真是让他刺激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