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里,宫尚角在思量这一次刺客杀人的目的。
他堂而皇之地在犯罪现场写下血字,昭告众人是为了什么?让宫门自乱阵脚吗?虽然他脸上仍然保持沉着,实际内心却怒火中烧。
正当宫尚角仔细检查这些年和雾姬来往的人员明细和账册时,上官浅不请而来,为他研墨的同时与他促膝谈心,言辞暧昧之下暗藏心计。
羽宫里,备受后山众人心关注的宫子羽正在房内用冰水锻炼身体,此刻的他迫不及待地希望通过雪宫的第一关试炼,然后救出云为衫。
宫子羽仍然怀疑存在另一名刺客只是宫尚角虚张声势,意图混淆视听的借口,只是为了制造强敌压境的紧张气氛,让宫门内部动荡,以便重选执刃。
而金繁受刑之后只能躺在床上,短时间无法下地;
商宫里,协助金繁一齐将云为衫送入后山的宫紫商也没有逃过一劫,被长老们惩罚抄书,禁闭思过反省,无法离开商宫。
平日里阴暗潮湿的徵宫反而成了宫门中难得的平和之地,花长老还是没有拗过小龙女,在与宫尚角私下交流后,两人的婚事被确定下来。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纵小龙女在闲暇时去找未婚夫婿。
此时此刻,医馆另一边的诊疗室里,宫远徵在存放医案深处的书架间穿梭寻找着。
日光透过窗户从外面打进来,映射出浮在空中的小小尘埃。
“远徵,你在找什么?”小龙女站在梯子上,在书架的高处手举烛台,为他照亮这一片因书架遮挡,显得有些阴暗的角落。
“我在找哥哥的......”一边说,宫远徵的视线一边在书架上游移着,“啊,找到啦,就是这个!”
宫远徵伸手拿下一本医案,医案封面没有写字,只有在封面底部的右下角画了一棵小小的树苗。
他将医案往腰间一塞,抬手接过小龙女手中的烛台,又用另一只手抱着她的腰肢,轻飘飘地将小龙女带到自己的怀里坐下。
小龙女亲昵的向后依偎着他宽阔的肩膀,慵懒地蹭了一蹭,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躺下来。
宫远徵低头撒娇般亲了亲她的鼻子,露出一个甜滋滋的微笑,双手环抱住她,就着这个姿势在两人眼前翻开医案。
自两人定亲之后,他们日常相处时不自觉的愈发亲密起来。
医案最新一页的字迹力透纸背,行书如银钩铁画。
小龙女好奇的看了一眼,问道:“真好看的字,远徵,你又进步啦,这是谁的医案?”
她对宫远徵的字迹很熟悉,这本医案藏在架子隐蔽的、又高又深的地方,没有写名字,因而发出好奇的提问。
宫远徵拿着医案的手捏了捏,对小龙女害羞地笑了笑:“是哥哥的医案。”
“角公子最近生病了吗?”
“老毛病了,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宫远徵故作轻松地说,回避了这个问题。
每个月,宫尚角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失去两个时辰的内力,同时全身灼热疼痛难忍,每当这时,宫远徵都会在角宫殿外守护,不准任何人靠近。
如果是他自己的事情,自然可以对龙儿畅所欲言,但这是哥哥的隐秘,他不会私下里向任何人吐露。
宫远徵微微皱眉:“云为衫被关入地牢后的样子有些奇怪,我中午去看了一下,发现和哥哥之前的病症有些相似,于是想仔细研究一下。”
说完,他的表情微微一变,眉头突然拧的很深,看着医案中的记录垂目思索着,不只是有些相似,单看显露症状,几乎是一模一样。
沉思了一会,宫远徵回过神来,对怀中的小龙女说:“龙儿,快到用晚膳的时间了,我先送你回长老院休息吧。”
小龙女摇了摇头:“不,我要先送你回去休息。”
黑衣刺客无名现在还未找到,宫门各处均加强了防守,比起身边有一堆黄玉侍卫保护的花长老,小龙女更担心宫远徵的安全,毕竟他的身边连贴身的绿玉侍卫也没有。
虽然宫远徵武功不俗,但毕竟年纪尚轻,又习惯一人独行,小龙女不放心他的安全,恨不得时时刻刻都陪在他的身边。
宫远徵无奈又欢喜,毫无办法的与小龙女四目相对,额头相碰,像两只小动物贴在一起黏黏糊糊地亲来亲去,胳膊相互接触,衣裾相互摩擦。
他自然也是想同小龙女时时刻刻在一块的,但随着他们二人白日里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花长老这几日对他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毕竟是未来的岳父大人,宫远徵难得的对花长老抱有几分讨好之心。
但他同花长老一样,平日里对小龙女百依百顺,向来拿她没有办法,只能抱着她低声细语,撒娇诱哄:
“我待会还要先去地牢一趟呢,没有这么快回徵宫,而且地牢阴森可怕,龙儿,你身上干净,不要沾了血气。”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一点也不想小龙女看到他审讯时血腥病态的样子。
吓到她怎么办,他不想龙儿产生任何害怕、恐惧自己的情绪,一星半点,一丝一毫都不准有。
小龙女在宫远徵怀中撑起身,挽着他的手臂,仔仔细细抬头望着他的神色,发现他决心的确坚定,只能不开心的启唇:
“那好吧,可是我放不下心你。我们要一起去地牢门口,等你结束了,我再去接你回来。”说着便拉了宫远徵的手,径往医馆门口走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