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龙女安置好后,宫远徵将自己也隐匿在昏暗的角落中,静候那位陌生女子缓缓步入室内。
在她还未察觉之际,他人影一闪,无声无息,仿佛鬼魅一般就近到了陌生女子的身旁。
他将一把薄薄的刀刃置于那陌生女子眉间,那女子被刀刃所辖,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同时手上的竹篮也掉落了,里面掉出许多首饰和发钗。
她下意识地想要蹲下,欲拾取洒落物品,却被宫远徵的声音打断。
“别动。”宫远徵的声音带着稚气和冷漠,双手却很稳定,刀刃在空中纹丝不动。
“站起来,别碰任何东西,把你的双手放在我看得见的地方。”
语气中带着压迫的力量。
隐匿在内室帘布后的小龙女也将手握在腰间软剑上,蓄势待发。
这名女子身着新娘们的制式白衣,她慢慢举起手站起来,抬头,怯生生地看着面前的少年。
宫远徵一刻不移地凝视着她,眼神中透露出危险的气息,尽管周围弥漫着的是医馆常年的药香,但在那少年的身前,女子却仿佛闻到了剧毒的气息。
“你是谁?”宫远徵刀锋愈发逼近对方的脖颈,询问道。
她先是受了惊的样子,但很快恢复了正色:“上官浅。”
“新娘?”
白衣女子,也即是上官浅微微点头:“新娘。”
“你不该来这里。”在宫门宵禁、岗哨密布的情况下,这个看似无辜的女子却能独自一人踏着夜色而来,宫远徵不由得怀疑起她的身份。
“我知道……”
“知道还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上官浅姿态柔弱地说:“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只拿了一个白玉令牌……我来找他,想问问看,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治一下我这偏寒的体质……”
宫远徵轻蹙眉头:“你就这么想被执刃选中?”
上官浅坦言:“之前想,现在不想了。”
“不想还来?”
“大夫说身体湿气郁结不利于生孕。”
宫远徵追问:“那你说之前想,现在不想,又是何意?”
上官浅抬起头,鼓起勇气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反问:“你应该是宫远徵少爷吧?”
宫远徵沉默不语,但是刀尖稍稍往后退了一寸。
上官浅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号,她脸上立即堆起憧憬般的笑容,眼里带着光,让她本就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容,在这样的神态下显得更加活色生香。
上官浅眉目传神地诉说着:“现在的执刃宫子羽,在我眼里,根本不配。最有资格做执刃的是……宫二先生宫尚角。”
似乎被这个柔弱新娘的话语说动,宫远徵的刀放下了,桀骜少年的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一抹愉快的弧度。
现在只要是拉踩宫子羽的话,都能让他感到开心,更何况对比的对象还是他一直敬仰依赖的哥哥宫尚角。
然而,上官浅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充满磁性但是极度冰冷的声音。
“你很了解我吗?”
上官浅转过身,便对上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瞳,宫尚角冷若刀锋的面容凉薄而淡漠,浑身黑袍,散发着夜凉如水的气息。
上官浅看着眼前的男人,胸口剧烈地跳动着,心脏几乎快要跳到喉咙口。没想到,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但很快,她反应过来,双手合拢,侧身半蹲着,恭恭敬敬地向宫尚角行礼,双手无意触到了腰上悬挂的那枚玉佩,轻轻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