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溯到今天早上的地牢。
一双黑色绣纹的靴子朝地牢的方向走去,腰上的暗器囊袋透着森然。
前方一路无阻,侍卫们看到宫远徵都躬身向他行礼问好。
当宫远徵闪身进入地牢时,便看见了桌上摆放着的三杯毒酒,其中两杯倒有清亮的酒液,一杯却空空如也。
怪了,地牢的侍卫都熟悉他的作风,配置的毒酒数量也是按照他的惯例来的,难道...他皱了皱眉头,低声喃道:“有人来过了?”
他没有犹豫多久,毕竟还是从刺客口中问出情报要紧,随之拿起一碗水,泼醒了束缚在刑具上的郑南衣。
郑南衣的眼神迷离,不知是因为伤重还是被困囚牢,她早已失去了求生意志。
宫远徵开始盘问:“魑、魅、魍、魉……听说你们无锋的刺客,分为这样四个等级吧?以你能力和武功而言,估计应该是最低的‘魑’吧……”
他低低嗤笑,蔑视地盯着被捆着的女人。
郑南衣没有说话。
宫远徵又问:“如此难得的机会,竟只派了一个魑……是你派来送死的吗……”
郑南衣这才冷笑:“无锋的人不怕死。”
宫远徵拿起桌面上的那杯酒,摩挲着,面带微笑,笑容有如天真稚子:
“很多人都不怕死。但那只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有时候,活着比死可怕多了。”
在宫门之中,宫远徵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除了对小龙女说话时,宫远徵鲜少发出这样温柔的声音。
但此时配合上地牢阴森血腥的环境,这种反差使得宫远徵看起来更加乖戾和可怕了。
说完,宫远徵端起刚刚那杯酒,举起来,意有所指地给她看。
郑南衣冷哼:“你就是他们口中最会用毒的宫远徵吧?我就算死,也不会开口喝你的毒酒。”她徒劳地咬紧牙关。
宫远徵走到郑南衣面前,慢慢解开她领口的衣扣,郑南衣眼里蓄满泪水,但依然抿紧双唇,不发一言地闭上眼睛。
等了一会,没察觉到宫远徵的下一步动作,郑南衣从黑暗里睁眼,发现宫远徵的脸已贴她极近,让她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眼中的不屑和自信。
“这杯毒酒,不需要你开口,也可以的哦。”
他的声音柔和到仿佛淬了毒,眼神却带着兴致勃勃,好像折磨他人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就像是用开水烫死蚂蚁的幼童,天真中充满残忍。
说完,他拉开郑南衣的衣领,将毒酒倒了进去。
宫远徵微笑着走回桌前,继续从药瓶里倒出新的毒酒。
他的面上还是带着微笑,仿佛审讯是一件让他极为快乐的事情,在身后郑南衣的惨叫声中,显得格外分裂。
回忆结束,时间返回角宫温馨的小饭桌上。
在哥哥的面前,宫远徵就是完全的好弟弟的模样了。
他有些气闷,因为那个刺客最终没有透露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如果说其中发生了什么可疑之处,莫过于有人在我之前就已经进入地牢,且没有侍卫目睹这一情况。”
“哥,你知道的,地牢的侍卫从不敢忤逆我,不知道是谁擅自主张,还偷了我一杯毒酒。”
宫尚角是个多疑敏锐之人,毒酒是远徵为了审讯而专门研制出来的,用处不过在就这几处地方。
一杯毒酒的量未免太少,是为了研究配方?还是为了先行对刺客进行审讯,以获取关键情报?
信息太少,短时间无法猜出背后用意,他摩挲着手中的茶杯,把这件事情记在了心里。
晚餐过后,宫远徵忙碌了一天一夜,如今终于在哥哥的体贴关怀下回到徵宫,满心欢喜准备休息。
又过了几日,等刺客的阴影渐渐淡去,新娘们也从惊吓和远行中休整过来。
经过宫门传统的验身检查后,根据她们各自的体质分发了金、玉和木牌,进行了少主新娘的挑选。
少主宫唤羽考虑到弟弟宫子羽似乎对名叫云为衫的新娘情有独钟,还特意借给她一直很珍贵爱惜的母亲兰夫人的遗物—面具。
于是,他最终选择了姜氏之女姜离离作为新娘,准备不日之内正式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