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现正在修复……
自从那以后,辞不驿再没去过学校。她住在医院里,医生给她下了病重通知书。
病房里很昏暗,两个人在里面悠闲的聊天。
辞不驿:“世界法则不只给了我一个白化病吧?感觉现在整个人都不太好。”
墨尘:“一开始只有一个的…但它有并发症…”
辞不驿躺在病床上浑身酸痛,试图翻个身。“让我猜猜……心脏病?”
墨尘撇开目光,“嗯,还有肺炎。”的确,现在白化病和心脏病就已经够严重了,相比之下肺炎现在较为缓和。
但之后……不好说。
沉默好久后,墨尘想开口说话,余光却瞥见少女早已睡着。
“我们会都完成任务的。”声音很小,但语气郑重地像在宣誓。
与此同时,秋迟的记忆也被更正了,但不多。至少她现在丝毫不记得她想跳楼的事。
“秋迟,辞不驿还回来上学吗?”高三生活枯燥无味,昨天的事无疑成为了热点话题。
“不清楚。”
“唉,明明有心脏病还跳楼,这不是必……”
秋迟一个眼刀过去,闲言碎语的同学更快噤声又投入学习。
“阿辞,你……会没事的吧……”
放学后。
“叔叔,我想去去医院看看她”
“好。”
医院里人很多,来来往往,匆匆忙忙。灯光映出闪烁的人影,显得光怪陆离。
辞不驿刚睡醒不久后两人就来看她了。
“哎,是小迟吗?”入夜了,病房里没开灯,只有外面些许灯光误入死寂的房间。
“嗯,是我。”她叫我……小迟?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啊?马上就要高考了,可惜我去不了啦。”少女一贯笑嘻嘻道,无视周围低沉的气氛。
“我在学校挺好的。你现在身体怎么样啊?”
秋迟隐瞒了下一句:你不会死吧
“不要一直盯着我啦,就这点小病过两天我就出院了,你别担心,认真备考。”辞不驿试图转移话题。
“真的吗?住在这里的人都……”
“真的!”
“那明天见?”
“嗯。”
墨尘一直在外面守着,沉默不语。
她会好吗?答案彼此都清楚。
几天后,辞不驿病情恶化。
晚上,秋迟在家悄悄给辞不驿打视频通话。
“阿辞……你还好吗?”视频里的女孩身上插着许多管子,脸色因为兴奋而透露出诡异的粉红。
“我还好啊。”女孩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很虚弱,脸上却是笑意盎然。
秋迟扯开话题,“最近我们又考了。”
“这次怎么样啊?”
“我考得很好。”秋迟声音有几分颤抖,她用力咬住下唇,自以为能掩藏得很好。
“小迟真棒啊……唉,你哭啥?”
“你别哭啊。”
记忆里奶奶的影子和病床上的人恍然间重合了一瞬。六年前也好像是这样的。
“对不起…”女孩没忍住哭声,大声哭着。
视频里的画面不断晃动,哭声和初夏的蝉鸣交杂混合。
“没关系,是我的问题。你不需要道歉。”辞不驿语气很轻柔,像是来自六年前的月光,在此刻撒在了被迫长大的孩子身上。
她或许一直停留在那年的医院,一个人自言自语,和幻想的未来翩翩起舞。
“阿辞,如果你死了我就带上你的骨灰一起去大城市看看。”
“不用了,其实我更想落叶归根,平淡地看遍人间的良辰美景。”
高考也顺利落下帷幕。
医院里,墨尘笑着问:“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辞不驿打趣道:“大学霸以后打算上哪所大学?以后我就靠你赚钱养活了。”
“不告诉你,”秋迟笑嘻嘻同辞不驿撒娇,“那你怎么打算?”
“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我过一会或许可以出院回家。”
“是嘛?到时候我们就去庆祝一下。”
医院里笑声很大,惊动了土里迟迟没有发芽的种子。当它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时,不经意间,竟拥抱了整个盛夏。
时光会流逝,他们终会长大。
吹散的蒲公英不会飞到逝者的手中,但它回长大,生根发芽,带来生者的希望。
之后的某年,“秋迟,你屏保的这张合照好好看啊!”
“嗯。”照片上的光线不太好,但上面的人都笑的很开心。
“哇,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帅哥美女,给我们介绍一下不?”
秋迟随意地略过了这个话题,“手机还我,我要出去吃饭了。”
“一起啊!”她的身后传来明朗的笑声,一切都很美好。
几年前的某天。
“我们该走了。”墨尘在旁边催促道。“再不走,你可真就死这了。”
“好啦好啦,走吧。不过,任务奖励……”
“你的你的。”
“那善后工作?”
墨尘无奈扶额笑笑,“我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