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年,九月,秋分.
满城到了一年一度的丰满节,城里热闹非凡。
而李府的小少爷却愁眉苦脸的。
就在三日前,李槐枝被派去执行一个任务,用他父亲的话来说就是“你已经长大了,也应该出去历练一下了,爹派给你一个任务…”
于是这个任务就是把之前他爹欠的人情给还了,他的任务内容;就是偷溜进别人家,给别人送钱。而这个钱还是他的!
在回程的途中,天下起了大雨,他无法,只好带人躲进了前面的草房。
这草房像是废弃了许久,因为常年下雨,所以附近的村民为路过的人收拾了下这里,虽比不上家里,但好歹是能避雨的地方。
他们连忙躲了进去,李槐枝见这雨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就打算先在此处休整一 番。他刚打算坐在草堆上,却见草堆动了动。
李槐枝立刻被吓得跳起“哎!”,一旁的侍卫赶紧护到他身前,问他怎么了,李槐枝伸手指向那草堆,紧张地说:“那有东西!!我刚看到他动了!”
两个侍卫,一个待在原地护住李槐枝,另一个走上前,小心翼翼地用剑尖挑开草堆,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是个人。
至此,九岁的李槐枝第一次遇见七岁的沈悦空是在一个不知名的道路边,荒废了不知多少年的草房里。
一个正躲在侍卫后面害怕地朝里张望,而另一个则昏迷不醒。
想到这儿,李槐枝又叹了口气,觉得当时的自己一定是吃多毒药了,不然怎么会捡了个来路不明的人回来?
“唉”
李槐枝郁闷地朝池糖里扔石子,路过的丫鬓们开玩笑道:“小少爷,老爷又禁您足啦?”
李槐枝仰天长叹,嘴里应道:“是啊!李老头再不放我出去,我就要发霉啦!”
丫鬓们戏笑着离开。
李槐枝虽是二房的儿子,但因为性格讨喜,府里的人大多都挺喜欢他。就算下人开他玩笑,只要不算太严重,他都不会生气。
“还是回去看看那小子吧。”想罢,李槐枝扔尽手中最后一块石子,从看台上跳下去,轻巧地落到地面。
往自己的屋走去。好死不死,在经过池京桥时,迎面走来了他名义上的大哥——李知。
说来也奇怪,李槐枝虽与府中人关系都不错,可最应该关系好的那个人却闹得最僵。从李槐枝出生以来,基本每日都与李知斗智斗勇,直到近几年才算有所收。
小到往对方的抄书本上涂画,大到李知将李槐枝推入湖水中。
当然李槐枝后来也报复了回去,不知道他从哪弄到的他们刺客用的毒药,无色无味,差点将李知送走,不过后来被他爹发现,阻止了。
所以李槐枝一见到李知就想把他的头按水里,让他也体会下被淹水的感觉可惜一直到现在也还没实现,秉着眼不见心不烦的道理,李槐枝刚与李知对上眼就快速移开了。
李知大概也是这么想到的,他后撤一步,打算让李槐枝先走,省得待会儿在桥上谦让会很尴尬。
李槐枝也不跟他客气,快步走了过去。里屋门旁的侍卫见到李槐枝,躬身朝他问好“小少爷。”李槐枝应声,进了屋。
刚抬头,就见沈悦空撑着想坐起来,李槐枝见状,一个头箭步冲上前阻止“哎哎哎!你干嘛呢!大夫说了你不能乱动,想再死一次吗!?”
沈悦空警觉地盯着李槐枝,稚嫩的声音响起:“你是谁?”
李槐枝抱臂看他心里却止不住的吐嘈:“我是谁?当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还不快来磕头跪谢小爷我,要不是你,小爷我早就飞出去潇洒了。”
李槐枝脑子转了转,想到一个“好”办法,
他像个小大人般凑到沈悦空面前,吓唬他说:
“你快要死啦!虽然我把你的回来但大夫说你送医不及时,没几天可活了!快想想你要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吧,小爷我勉为其难帮你实现它。”
沈悦空听了并没有李槐枝想象中吓到抱着他痛哭,然后把自己的心愿一股脑的说完。他只是平静的应声”哦。”
李槐枝克制地翻着白眼“切”了声“无聊。”转头就看到沈悦空 抓着被褥的手正微微颤抖,
李槐枝心里一动,想:“明明是个小孩,装什么老熟呢?”
他叹了口气”好吧,是我的错,刚才都是骗你的,大夫说你没什么大碍,就是腹部那伤得重了点多养几日就好了。”
李槐枝这次很明显地看到沈悦空的脊背放松了下去,像是松了口气。
李槐枝好奇看着他的眼睛,惊奇道:“刚才没发现,你的眼睛…“话没说完,就被沈悦空的动作打断,这人手忙脚乱的将被子盖过头,遮住了眼睛,动作之大使得他扯到伤口,闷哼出声。
“哎,你…“李槐枝觉得不至于吧,他又没干什么。“不好看。“被子下的沈悦空小声解释,李槐枝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什么?“沈悦空重复地又解释了句“眼睛…不好看。”
李槐枝一愣.突然想到 初见沈悦空时,他为什么蒙住眼睛了,这里的人思想封建,只要有一个与他们有一点不同就会遭到另类对待,沈悦空的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就在证实这一点。
不过李槐枝好夕是文明人出身,并不觉得这点有什么。
他轻轻扯了扯被褥,神色认真道:“不会,很好看。”
被褥下的动静停了会儿,沈悦空缓缓探出头,不确定道:“真的吗?”
“嗯,真的。”
李槐枝向沈悦空伸出手,笑容开朗的说:“我叫李槐枝,你呢?”
“沈悦空 ”沈悦空回握住他的手,闷声道。
两个少年第一次正式认识是在丰收 节,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