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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看着他们,面上依然和善地笑着,似乎并不介意少年的行为,随即便转头对着侍从们说道:“酒也喝完了,走吧。”
“是。”男子说完便转身离开,侍从们收起刀剑,应声随之出去。
其中一名侍从走得最慢,面上若有所思,似乎还在回味那酒中滋味,身边另一人见此轻轻地推了一下他:“学正,发什么呆啊。”
被称为学正的侍从这才回过神来,对着百里东君一笑,而后便离开了。
百里东君跟出到酒肆,因难得遇到一位懂酒的客人,而且对方还喝过自己久仰的秋露白,忍不住招揽了句:“贵客若有空,可要常来啊。”
不过那和气的男子这次却并未理他,上了马车便离开了。
“那马车里还有一个人。”随着马车的离去,少年看向百里东君,忽然却凑近他,低声说道。
“我知道,是个女人。”百里东君看了眼司空长风,眉眼翘起,带着一丝自信和矜贵。
司空长风看着百里东君,置于身侧的指尖微动:“你怎么知道是女人?”
“我闻到的。”百里东君勾了勾唇,一副骄气的模样,像一只矜贵的猫猫傲娇的对着一旁的狗狗说道,似乎在等待狗狗的崇拜般。
不过可惜了,狗狗的崇拜并没有出现,司空长风听到他这话敛了敛眼眸,有一瞬吃昧之色。
……
离去的马车之内,男子拿出一个白玉所制的酒杯,将那酒倒了一杯递给身边的人:“不是什么特别的人,只是一个酿酒的,年纪不大,最多不过十七,说是家里祖上留下的铺子,他被派来经营一下。不是柴桑人。我也试过了,武功很低。”
“可刚刚,我听到了。”身边的人缓缓开口,声音轻盈温柔,竟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那是酒肆一个小二,武功还不错,但算不得太强,至少这一条街上,就有人比他要强。”男子继续说道。
女子垂眉,有些疑惑道:“外乡人怎么会有龙首街的铺子?他叫什么?”
“白东君。”
“白东君?没听说过,岭南白家,和这西北道隔着千里,也不会来趟这浑水。那只能算他倒霉了吧。”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杯,浅浅地啜了一口,随后眼睛一亮,赞叹道,“好酒。”
“的确是好酒。所以我猜测他与此事无关。能酿出这样好酒的人,心思必然也放不了在其他的地方。这酒虽醇厚上差了几分,却玲珑剔透,若不是心思单纯的少年郎,酿不出来。”男子回道。
女子放下酒杯,看着上面留下的胭脂印,她看向了一旁的酒盏上的酒名。
桑落。
“桑落,桑落,柴桑殒落。是个好名字。”女子盈盈一笑。
“可惜了。”
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掀开了幕帘:“顾府到了。”
……
酒肆中,送走了一波贵客后再次变得门庭冷落,百里东君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对着司空长风叹了口气:“你说我们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桑落城的特别节日,在这个节日里人们都不能出门买东西,但是卖东西的人依旧要出来迎客,并且仍是喜气洋洋,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司空长风将枪放在一旁,和百里东君一起坐在台阶上,眼睛若有若无的盯着百里东君看:“哪有这么奇怪的节日?你是觉得桑落城里的人脑子有问题吗?”
“那你怎么解释这个现象?”百里东君伸出手指向对门。
那卖肉的屠夫手起刀落,仿佛永远都有剁不完的肉,砍不断的骨头。
绣鞋的老太针上开花,手上动作不见一丝老态,花鞋上的鸟儿仿佛下一刻就要飞起来了。
司空长风看了过去,抿了抿唇,实在想不到为什么,最后干巴巴的说了句:“大概是你运气不好。”
……
司空长风看着四周,心中不安越来越重,拿着枪突然拉起百里东君,进了酒肆关了门,面色微凝:“这桑落城有问题,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这里不安全了。”
百里东君皱着眉头,一脸奇怪的看着他,有些疑惑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司空长风靠近百里东君,低声道,“入了狼窝!”
“狼窝?”百里东君低呼一声,反应过来了,“你是说这一条街……”
“刚刚那群人和这一整条街上的那些屠夫几人都不对劲,最近这桑落城如此奇怪,十有八九和刚刚那些人有关,而这条街上的人都是用来监视我们的。”司空长风给百里东君分析着情况,接着又担忧道,“我刚刚仔细观察了一下,都不是普通人,我们趁早离开这里先。”
“那你倒是说说,这是为啥?”百里东君挑眉,虽然他觉得司空长风这话有道理,但为什么呢?他就一个酒肆老板,哪里值得这么多高手监视。
“依我看,多半是和顾府有关,方才那些人,看着样子便是去顾府的。”司空长风指了指顾府的位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