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大学肆虐是常事,只是苦了爱玩爱闹闲不下来的她,一冒头便似七八十岁的老太太白发苍苍,大雪压身,只得待在屋子里抱了汤婆子发霉。
临近年关,他本就愈发忙了起来,这几日大雪不停,城里百姓过得愈苦,更有被雪压塌了屋舍的,日子虽说都是自己过的,可这种时候朝廷怎能不管。
在朝为官,他自然越发忙的脚不沾地。
与她更是两三日也见不着一面。
她便是闲了下来,一连几日这般,就连平日里爱不释手的话本子插话这类闲书也没了乐趣,实在是无趣至极。
她有心思出门看看,或在外施粥,或做些针线活计,再不济从府上拨些人出去帮帮忙,虽做不了什么贡献,总归能伸手的就伸伸手。
可他怕她出事,未允她出府,只让她拨了人去帮他。
当朝陛下仁厚,下雪之前有所准备,虽被风雪打了措手不及,但也不至于止不住祸端。
见有了灾祸也立刻派人应对,于是一旬忙碌下来,他也不再脚不沾地,有了时间带她出去。
未见出门她便蹦蹦跳跳,好不欢快。
他满眼笑意跟在她身后。
“慢些,当心脚下。”他时不时提醒。
“嗯,知道啦!我会小心的,”她笑着转身,眉目间是欢愉和信赖:“再者,你会护着我的。”
闻言,他不禁哑然失笑。
他们一路沿街逛过去,所见皆是新建的临时住所,百姓现居其中,门窗贴了些春联和福寿大字,一眼望去,不像灾后那样死气沉沉,反有些新年将至的期许。
然而倒塌的屋舍就在隔街对面,她一路看过来,有些郁闷。
他看出她情绪不对,伸手牵着她一路走到没什么人的地方,柔声开口:“这是怎么了?突然不高兴?”
她低着头,语气闷闷的,“你是不是觉得我手无缚鸡之力,给你拖后腿才不准我出府帮他们的?”
他一听便知是自己前几日拘着她让她不快了,温声哄着:“没有,你身子虚弱,受不得凉,前几日太冷,怕你受了风寒,这才不让你出来的。”
她没被安慰到,反而觉得自己更委屈了:“可是,我既与你一起,做你夫人,就是要与你一同面对风雨,我该是与你并肩的人,而不是躲在你身后,净受好处。你明不明白?”
他凝神听着,听完无奈一笑,又似是懊悔皱眉,“怪我,竟是没想到这一处,让你受了委屈,对你不住。”
他抚了抚她眉角,语气诚恳:“夫人原谅则个这次可好?以后的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嗯?”
她笑意满满,事情说开目的达成,自然开怀,不由拍了拍他肩道:“我们家阿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自是极好的。你可要记住你的承诺哦,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愣了一瞬,有些激动地双手捧上她脸:“倾儿,你方才说什么?”
她眨了眨眼,神色有些无辜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他耐心再问:“不,再上一句。”
“你要记住你的承诺。”
他有些急,成婚以来她还从未主动说过“我们家”这等亲密之语,这次好容易她开了口,现在却又不说,是以他急了,索性一手抬起她下颌,目光幽深:“再上一句。”
她心里发笑,这人怎么跟个傻小子似的,这般沉不住气。
“你知错能改”
“不不不,下一句”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呀”
“你方才叫我什么?”这次他问的直白了。
“阿言啊”她依然在打太极。
他没了耐心,将人带至墙角处,低身凑近她。
她俏皮一笑,双手抱住他后颈,垫脚凑至他耳边轻声唤:“我家阿言哥哥。”
而后退离稍许,吻上他唇。
他亦抱紧了她,给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