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雷电炸响，淅淅沥沥下起暴雨。
“很早之前我在月嗣居住，他家做的是善事，被屠杀后的景象更是惨绝人寰，我也就印象稍微深些，这么多年不至于忘却。”
“我记得他不在那些开膛破肚的尸体里，在城外的江河里，被分作了八段，有的浮在水面，有的沉在水底。”
“隔了好几日才被打捞上岸，拼合在一起。”
宋锦旭嘴角抽了抽，死了？
不可能吧，那青天宗里的那个是什么玩意儿？
鬼怪吗？
似乎是看出了宋锦旭的疑虑，曈曈颤抖着双手拿出了红色留影石。
灰色留影石是常规的，录不了境界高的，但红色的不一样，极为罕见，仙人之下没有一人可以不被录进去。
注入灵力，录像展开。
宋锦旭本以为最多不过完全没有叶玄桦的身影，可现实还是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时间回溯，倒回雨林废墟处。
人形的宋锦旭，白狼形态的芜笙风，还有个在前面的畸形怪物。
他大致是人的形状，身形浮肿，脖子上有针线缝合的伤口，它血肉溃烂，皮肉剥落，森森白骨隐隐露出。
无数灰色透明的手细长无骨，蔓延开，将它吊在空中，像感知一样黏腻地触碰周围。
大大小小的眼球颜色各异，布在手心，拥挤作一团，眼球上溅着血，眼珠还在向四周转动。
它慢慢游走，灰色的手盖住身后一人一妖的双眼，绕在他们身上，勒着脖子穿过眉心又从后脑勺转过来死死地盯着他们。
一只眼睛转了过来，黑灰色的眼瞳看向了留影石。
所有眼睛慢慢转过来，看向留影石。
腐败的肉糜僵硬的扭过脖子，血肉模糊的脸上，空洞的血窟也看向留影石。
它的眼睛呢？
它有很多眼睛，为什么没有自己的？
网状的肉膜攀附在地上扭曲爬行，蔓延覆盖在每一个生物表面。
肉粉色的，带着青筋，似乎还有生命的呼吸。
放眼一看，只觉得恶心。
宋锦旭还要看下去，暗红的石头忽然分裂化作尘埃，录像断开。
暴雨如注，雷声轰鸣，雨林里闷着热气，叫人喘不过气。
青天宗当初带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长老，你们在这里啊……”
宋锦旭心中警铃大作，连忙看向黑夜的雨幕。
洞口处，借着银白的雷光，在隆隆炸响中看见叶玄桦。
它靠在冰冷的岩壁，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死寂的双眼看着他们，像在看两具尸体。
“跑这么远做什么，本尊又不吃人。”
跳动的焰火忽明忽暗，它步步走近，没有声音，冰凉的触感滑腻渗人，攀上脖颈，渐渐收紧。
“怎么污蔑本尊死了，……这天也是够冷的。”
叶玄桦慢腾腾地和他们一起坐下，橘红的火光映照在它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温度。
时间如同定格，没有人有动作。似乎是连逃跑都遗忘了。
架一根干柴进去，火舌又愉悦了些。
叶玄桦抬头看向二人：“怎么都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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