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似乎有点哑,听起来又软又温柔,似三月的清风拂过,一池的春水流淌。
“系统,迟少鶄改了本尊的身世对吗?”叶玄桦在识海里阴沉地询问系统,面上却装作慈祥的老爷爷,有意无意地引现在的自己放下戒备。
“是的呐!迟少鶄可是救赎文主角,在他看来,只有童年悲惨才能拯救,才方便拯救。所以,宿主当然是越惨越好,被救后感动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最好。”樱菀月声音中是止不住的笑意,也不知是什么取悦了她。
“真是奇怪的人。”
……
落锁的木门被一脚踢开,玄衣青年冷着脸出现在眼前。
铺垫了这么久的迟少鶄终于来了。
他那双上挑的桃花眼生得其为勾人,鼻翼精致挺拔,樱粉的唇珠软糯,眉间似天生带点忧郁,若是笑一笑,必当是冰雪消融,回眸一笑百媚生。
这张脸叶玄桦可太熟悉了,当初屠杀自己满门的魔修……就是他。
原来……他叫迟少鶄,名字倒是好听。
“玄晔你——”迟少鶄的话卡在喉咙里。
玄晔也就是指的叶玄桦,当他名字只念后两个字时,“桦”要改作“晔”,为什么这么叫不清楚。
预想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玄晔安静地坐在地上,一旁是一位若谪仙的少年,长相算不得上成,但也足以惹眼。
月白的长发配着那张无太多颜色的脸,不浓不淡,安静祥和,平添几分素雅。
乍一看,不惊艳,不嫌恶,不欢喜,不悲伤。就像一粒尘落在湖面,掀起微不可察的涟漪,没有感觉,却又真的看见粼粼碎金,在余晖中慢慢散去。
叶玄桦漫不经心地看了迟少鶄一眼便收回视线,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配剑。
老人模样是叶玄桦幻化出来的,他并没有让迟少鶄也陷入幻术中,反而让此人直面现在的他。
他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厌恶迟少鶄。
那日灭门惨案明明还历历在目,可他真的对此毫无波澜。
再见这张熟悉的勾人面孔时,叶玄桦甚至莫名生出了一丝对故去友人的缅怀。
真是糟糕透顶,他知道,他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像不知被谁刻意掩饰了一般,连个印象都没有。
迟少鶄走到玄晔身旁查看伤势。然而越看,心中的火烧得越旺,最后忍无可忍。
“谁干的!!?”
只见一旁的少年收剑往墙角蹲着的三人一指,那三人迎着迟少鶄的目光缩了一下脖子,身体隐隐有些发抖。
其中一人大抵是不甘心,指着衣衫不整的玄晔大叫道:
“他!是他先勾引我们!我们才顺水推舟缠在一起的!!”
有人起头,另外两个也就跟着吵起来了。
“是啊是啊,和他那个不要脸的妓女娘一个德行!活该被千人骑万人压!”
“对!是他不知检点……”
迟少鶄抽刀便要斩去,可刀锋一偏,竟未伤人分毫。
“杀人犯法。”那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没了人间七情六欲。
“呵,这三人罪该万死。等等!你该不会想报官吧?衙门那帮人根本不会管的,不然你当他们为什么这么嚣张?”然而迟少鶄才说完,少年已经把那三人带走了,他只好先暂时作罢。
这个世界真是病得不轻。
因为迟少鶄,叶玄桦对现在世界的无脑有了更深的认知,他打算利用一下。
带着这三个家丁东走西走走了好久,此时三个家丁还心存感激,要不是这个人,自己恐怕早死在迟少鶄手下了。
终于,他们来到了管事的房外。叶玄桦施法捆住三人后才敲了敲门,一名头戴西瓜帽,后留小辫子的老人探出头。
“何事?”
叶玄桦拱手道:“老道见此三人合仙缘,巧听闻二日后设有家宴,欲将这三人炼做长寿丹,献于家主二人,以报留宿之恩。”
“哦?这长寿丹有何作用啊?”
叶玄桦手一翻,一个红木小方盒出现在手中,管事不由得瞪大了眼。
这就是仙术啊,此人竟真是一名修士。
“这是普通长寿丹,一颗延寿十年,且祛病除灾,若带在身上可强身健体;而这以人炼制的,除方才作用外,还可免受邪祟侵害,保家业万万年只兴不衰。”说着,他将手中装有普通延寿丹的木盒推给管事,“还望允许。”
管事连忙笑着接过:“那必须允许啊,若人不够,我让高人在这府内随便挑。”
二人又说笑了一会儿,最终,叶玄桦将脸被吓得煞白的三人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