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日,记忆很深刻的一天。
雨从墨黑的云层中潸潸下,我撑着伞,提着黑色的手提包,脚下深深浅浅的积水坑倒映出我晦暗不清的影子。
小巷深处,破旧的门孤零零得立在黑暗中,门对面长满苔藓的木栏上,手写广告被日光晒的泛黄此时已被打湿。
门中谩骂的声音盖住了我抬手的点烟声,昏黄的光影透过门窗打在我脸上,“去死”“贱人”等等字眼,熟悉而又陌生。我平静地把烟头摁灭在手心,然后丢在门边的种着多肉的透明塑料瓶旁。
与玻璃酒瓶碎裂的声音一齐出现的是门被踢开的声音,我抄起桌边另一个酒瓶砸向他,正中他的额头。
然后从包中拿出把新的水果刀,看着角落蹲下的女孩单薄身影。
“闭眼”然后只记得我用了很多刀来对付这个醉酒的男人,那些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突然漫上。又是那种窒息的感觉,此时我甚至分不清手上的是冰冷的水还是血。
门外雨还在下,他已毫无知觉,我将烧酒倒在他身上,看着手上的血突然开口打破寂静“你房间东边顺数第二行第三块砖,带好所有你需要的东西。”她没多问,迟疑了一秒便走向房间打开房门,透过昏暗的光我看见房间破旧书桌上摆着一张玻璃已经破碎的全家福,画面上一家三口温馨地坐在一起,在中间的女孩笑容甜美,眼睛清澈明亮。
等到她背着个灰色的背包出来,我按下打火机,暖黄的火焰贴上带有酒精的家具。眼前一切都裹在火光中,无声地消失在这个世界。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好,喻雾。”我冲面前的女孩笑着解释这个对于她来说陌生的地方。
“你好”她声音很轻柔,心中像是被羽毛拂过。我看见她手臂上青紫的伤痕。
“你先去洗个澡吧”我转过身,泪水悄然滑落。
温热的水汽散在浴室,茉莉花清冷的香氤氲在她身旁。她刚洗好的头发披在肩上,浸湿了颈部的衬衫,水珠顺着发丝滚入微敞开的领口,在清晰的锁骨上停留,继而向下滑落。
…
我手指上抹了些药酒,用力地在她手臂上揉按着伤处,等我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她时才注意到她的下唇早已被咬得发白。
“抱歉。”
“啊,什么。”
“我是不是用力太重了。”
“没有啊”她浅浅地笑了笑,“就算有的话,这点痛也算不了什么的”
是的,比起她背部触目惊心的伤,这点痛确实算不了什么。
我处理好她身上所有的伤后准备收起医疗箱,她却快速拿过翻找,找到后打开药品瓶盖…很快,她举起浸了碘伏的棉签示意我伸出右手,这时我才发觉右手隐隐地痛。
手心有几道细密的伤口,应该是被刀子不小心划破的。她仔细地涂过手心每一个伤口,在伤口深的地方贴了个创可贴。
她把我的右手放在嘴前吹了几口气一边吹一边说着“好了,不疼了。”
少女眼眸干净又温柔,纯白的衬衫在她身上显得宽大,更衬得她柔弱单薄,加上一张清纯漂亮的脸,一个贫穷破碎的家庭,这样,一个完美的被欺凌者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