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再见

最后，苏稚挑了一个离他较远的位置坐了下来，全程没有看他，只是认真的听老师讲话。

拿成绩单那天也是如此，她刻意避了他。直到很久之后，她才知道他那天本可以不来的。

拿成绩单那天，杨禹泽的眼尾泛红，他坐在位置上，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苏稚选择了和田翎坐在了一起，胡丽梨顺理成章的坐到了杨禹泽边上。

后来，苏稚看见杨禹泽哭了，胡丽梨掏出了纸给他擦，杨禹泽一回头，对上了苏稚泠漠疏离的目光，竟挤出了一个笑容。

苏稚本来很关心的看着杨禹泽，谁知道杨禹泽一回头，她就马上装出了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她看见了，她看见了少年眼中的泪水，看见少年发红的眼眶，看见了少年嘴角意味不明的笑。

后来老师来了，看见杨禹泽的那瞬间有些惊讶，“杨禹泽奶奶不是过世了吗？"

杨禹泽没说话。

这次老师没多说什么，几乎是速战速决。发完了成绩单老师便立刻离开了，并未多作停留。

“杨禹泽。"

这是第一次苏稚叫他他没有回应的。

杨禹泽和胡丽梨拍了张照片，泛红的眼尾，更衬得他好看了。他听见苏稚叫他，也只是顿了一下。

“杨禹泽！"苏稚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只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叫他的名字，她希望他可以回头。

杨禹泽走在苏稚前面，回头，应该是想笑，却挤不出来了，只是说了句抱歉。

苏稚这才发现，杨禹泽真不一样了。

他不再像小时候一样开朗，他似乎变得不易近人了。

他的一句抱歉让苏稚僵住了。

他为什么道歉？为什么呢？

……

果然，去了不同的初中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再见，居然是在高中的学校里……

八月，天气闷热，但新生如骄阳一样，人潮涌动，苏稚拎着行李箱，有些晕车的她半倚在墙上。

忽然一瓶水递到了她面前，“同学，需要帮忙吗？"

她接过水，强忍呕意，猛灌了两口，才清醒些。

她抬头，灿若春光的桃花眼像阳光一样，落在了她眼里。

消失了三年的人再一次遇见了。

苏稚有些发愣，竟忘了回答。

那人有些皱眉，但仍耐心地立着。

“禹泽！过来！"

闻言，杨禹泽才走了过去，留下了苏稚，苏稚的手里还握着那瓶水，可能是因为用力过度，关节处竟有泛白。

他果真变了，确实不易近人了。苏稚在心里想。

“怎么了？认识啊？"陈希见刚才杨禹泽半天不动，观察了半天，除了看见那小姑娘和别人一样总是盯着杨禹泽看以外，并没有看出什么。

“不认识，但很像一个人。"

陈希扑嗤笑出声，“什么像人不像人的？人家本来就是人。"

杨禹泽没理陈希，再抬头时苏稚已经不在了。

“算了，不逗你了，本来被老师拉来当志愿者就烦，你说怎么偏偏我们这届高二摊上这点子破事，我们来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志愿者呀！"

杨禹泽没说什么，只是长脚一跨，又是去帮新生了。

没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