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院中。
李侧福晋和其他格格侍妾都到了,连身子骨弱的齐格格都到了,却不见年侧福晋。
上首的李侧福晋虽上了年纪,但自有一股成熟女人的娇媚,其她女眷也都美的各有千秋。
曾经荣宠后院,生下三子二女的李侧福晋的时代已经过去。
现在是年侧福晋的天下,未来或许会有曹格格的一席之地,见过曹琴默的众人如是想到。
看着如花一般年纪的曹格格,众人的内心五味杂陈。
她们都是府中的老人了,但每次看着新人进府,都不免感叹岁月流逝,红颜易老。
即使事实如此,却也难以忍受。
她们最美的年华都耗在了雍亲王身上。
她们也曾受宠万千,也曾貌美如花,最终却还是逃不过被厌弃。
看着曹格格,清澈的能望到底的双眸,众人恍惚,却又不知所措。
美好又惹人嫉妒,很想剐了。
终归是老了,看不得鲜嫩貌美的小姑娘。
总归头疼的是福晋和年侧福晋,府中无趣,能看些乐子也是好的。
众人心思各异,却都默契的没安好心。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福晋出来了。
福晋的面容说不上美,却也是端庄大气,威严十足的。
通俗的来说,就是很有正宫气质。
有本宫在一日,尔等终究是妾的那种。
话说,乌拉那拉宜修做胤禛的福晋确实可怜又可惜。
在雍亲王还是阿哥时,有初恋般温柔小意的宋氏,娇艳鲜嫩的李氏。
福晋进门后,虽有一段时间的柔情蜜意,却出了个一见倾心的白月光姐姐纯元。
压在头顶的白月光死后,府中又进了功臣之妹娇俏可人的年氏,现在还有她。
她的夫君明明有那么多“真爱”,却没有一个是她,未来也不可能是她,何其可悲。
身为雍亲王府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勤俭持家,在雍亲王夺嫡时,为雍亲王管理好内宅,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身为皇后,母仪天下,是世人之表率,荣获众多美誉。
她是端庄的,高傲的,一辈子不曾向谁低过头。
就算面对着她的夫君,她也是端着的,不肯放下身段,效仿妾室狐媚邀宠。
她端庄了一辈子,骄傲了一辈子,而甄嬛的出现,让她被自己亲爱的夫君一句毒妇,此生不复相见,打击的体无完肤。
乌拉那拉氏,可谓是生不逢时,可惜可叹。
既生瑜,何生亮。
既有了纯元,又何须有宜修。
但福晋再可惜,都是她曹琴默的敌人,对待敌人她可不会心慈手软。
刚才的感慨,只不过是同为女子的同情罢了,其他的再没有了。
思绪翻飞之间,福晋落座,曹琴默依照规矩给福晋敬茶请安,之后见过其他侧福晋、格格、侍妾之类的,就算礼成了。
福晋的表面功夫很好,今日请安并没有为难曹琴默,给落月阁的赏赐也很丰厚。
等到曹琴默回到落月阁,成堆的赏赐已经下来了。
多半是雍亲王赏的,还有福晋的,侧福晋,年侧福晋财大气粗,赏赐直逼福晋。
曹琴默把雍亲王赏赐的大件都挑出来摆着,其他的都收进库房。
她不是什么没见过好东西的破落户,曹府寻来的珍宝哪次不是紧着她。
再加上有富察府这一关系,好东西她也是见过的。
以后雍亲王会给她更好的,没必要收那些口不对心,别人不稀罕,赏赐给她的。
夜晚,雍亲王没有来落月阁,去了年侧福晋的荣华阁。
福晋的锦绣苑。
“剪秋,今晚爷还是去了落月阁吗?”
“禀福晋,去了荣华阁。”
剪秋看着对王爷用情至深的福晋,劝慰道:“福晋不必忧心,爷只是看年氏失了孩子,才多怜惜几分。”
“爷最是爱重福晋,不会让人越过福晋去的。”
福晋长叹一口气,“爷敬重我,我自是知的,也难为爷放弃了曹格格这么个可人的,去看失了孩子的年氏。”
幽幽一语后,福晋语气晦暗道,“爷对她,到底是有些情分在的。 ”
“罢了,让她们斗吧,那曹氏看着也不是个安分的。”
另一边的梧桐阁,闲不住还头脑简单的李侧福晋,见到爷去了年侧福晋那里,又开始作妖了。
她深夜召曹琴默去了梧桐阁,让曹琴默给她请安。
还明目张胆的在茶水中下药,那明晃晃的白色粉末还未融,便迫不及待地端给她喝。
李侧福晋睁着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清澈愚蠢的目光看向她,还问她,“曹格格你怎么不喝啊,我告诉你的呀,这可是王爷赏的好东西美容养颜,曹格格快喝吧 ”
曹琴默的嘴角小幅度抽动了一下,果然李静言一直是蠢的,从未变过。
曹琴默装做感恩的样子,在李静言的眼皮子底下,偷偷把茶水倒了,才被放了回去。
在之后的日子里,年侧福晋失了孩子,称病邀宠,曹格格是新宠,雍亲王多次召寝。
府中神仙打架,遭罪的是底下的奴才。
曹琴默受宠,底下奴才争着来落月阁当差。
也不知是她运气差,还是敌人太狡猾。
送来的二等奴婢都是别人的眼线,叫画秋,念冬的人换了许多,名字倒还是没变。
搞得府中的所有下人都知道了,曹格格院中的画秋和念冬,是个短命没福气的。
府中一旦有婢子叫这个,所有人看她们的眼神中都带着惋惜。
等到曹琴默再一次为新来的二等丫鬟赐名时。
那两个丫鬟一听到名字,就立马磕头求饶,额头都出血了,也不停。
曹琴默只好取消了二等丫鬟,知春和时夏会得多,她一个格格也够用了。
曹琴默诡异从那两个婢子的眼中,看到了逃过一劫的喜悦。
年侧福晋的哥哥年羹尧战功赫赫,年氏花容月貌、年轻娇俏、爱娇爱闹,对雍亲王情深意切,胤禛甚是喜爱。
曹格格是新宠,容貌缥缈似仙还带着一丝人间的烟火气,性格温柔似水,不争不抢。
雍亲王左拥右抱,端水端的很稳。
二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可让后院众人看尽了好戏。
不过蹊跷的是,在二人霸宠雍亲王府后院的日子,二人都未有身孕。
公元一七二二年,清康熙皇帝驾崩,新帝登基,大封后宫。
福晋乌拉那拉宜修封皇后,居景仁宫;侧福晋年世兰封华妃,居翊坤宫;侧福晋李静言封齐妃,居长春宫;格格齐月宾封端妃,居延庆殿;
格格曹琴默封襄嫔,居承乾宫;格格冯若昭封敬嫔,居咸福宫;格格费云烟封丽嫔,居启祥宫。
侍妾吕盈风为欣常在;侍妾史移芸为康常在……
襄嫔是曹琴默求来的,胤禛本来想封曹琴默为淑妃,让她住在永寿宫。
但曹琴默拒绝了,理由是家世低微,未有生育,担不得高位。
至于,这未来熹妃的住处,富丽堂皇的永寿宫,她不感兴趣,而且位置离景仁宫太远了,请安不方便。
即使有轿撵,她也不想早起,赶那么远的路,去给面慈心狠的皇后请安。
夏天还好,冬天又冷路还不好走,若是怀孕了,或者有人想陷害她,那么长的宫道,可不就是留给别人搞陷阱的吗?
再悲观点,就赶路的时间,那目击证人都保不住。
而且最重要的是,影响她干饭。
饿着肚子请的安,回去的路上可不得快点。
至于初封的嫔位和封号,比起府中的其她老人,她确实资历尚浅,且未有子嗣。
半路杀出的端妃那是事出有因,她应得的,而且就她那人尽皆知的病殃殃的身子骨,谁愿意惹一身晦气。
可她不同,一个未有子嗣且资历尚浅的宠妾,她若封了妃位,皇后第一个不答应,保不准还会拿敬嫔说事儿。
白白招了一个敌人不说,还会将她推至风口浪尖。
若是服丧期间,皇后想搞事儿,皇帝怕是帮不了什么忙。
还会觉得她封了高位就自持身份,一点都不像他善解人意、心地善良的爱妃了。
还有一点便是她自己了,曹琴默始终忘不了,影视剧中原主的霸气宣言:“这还只是个嫔位,妃、贵妃,我要一步一步爬上去。”
既然要逆袭,就要一步一步往上爬,一步到位,可就没得玩了。
妃,贵妃,不会很远的,她也不急于这一时,曹琴默摸着肚子,眺望着那即将入住的紫禁城。
先帝孝期过后,曹琴默回禀了皇上,怀孕的事情,皇帝大喜,赐封淑妃,还晋了她父亲的官职,正三品太常寺卿。
皇帝不比平常人家,服孝是以日异月。
曹琴默怀孕四月,开始大选。
新帝登基,后宫妃嫔空缺,皇帝子嗣不丰,遂下令选满、蒙、汉军旗的适龄女子进宫,延绵子嗣。
选秀当日,太后皇帝坐于高堂,太后看着皇帝兴致缺缺的样子,心下有些无奈。
当今后宫,淑妃、华妃盛宠优渥,家族显赫,活生生把无子的皇后衬成了摆设。
太后只希望这次选秀,皇帝能多选几个合心意的妃子,平衡后宫。
太后喜爱端庄大方的沈眉庄,留了牌子。
同为姐妹,被念两遍名字的甄嬛也同样瞩目。
皇帝注意到了,让她抬起头来。
那酷似纯元发妻的样貌,让上首的两人同时一怔,面上却都不动声色。
太后微微侧头,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眼神晦暗,看不出什么。
太后心下思量,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秀女姓甄,犯了皇帝名讳”之类的话。
之后自然也就没了甄嬛巧妙应答、皇帝赞扬、太后刁难等名场面,只是依照规矩留了牌子。
皇帝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还是赐了甄嬛莞字。
宛宛类卿,她终究是逃不过。
但类卿的待遇她却是没有了,皇后想把她塞进承乾宫,皇帝拒绝了,说承乾宫不进人,随便给她一个住处即可。
什么莞尔一笑,头脑发热想封贵人的想法是一个没有。
就好似一位普通宫妃,除了封号,没有一点特别。
曹琴默听后,默默加了一把火,让皇帝也赐了富察贵人一个封号。
这下她唯一的特别也没有了。
甄嬛既然不想顶着她人的福泽承宠,想用自己的人格魅力争宠,那她就帮她一把。
这宛宛类卿的特殊,她也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