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必安把李承泽安置在山里的一座木屋,屋内的装修与二皇子府并无太大差异可以看出来谢必安是用心的。
只有一点不是那么好,山里多雨而李承泽身上的病根总是在下雨时发作。
晚上李承泽躺在榻上,谢必安去范府看范闲是他的意思,他想看看他死后范闲会有多开心。
没想到得知的确实范闲在屋顶上酒后胡言。
“我不恨他”
“我想和解”
“他恨不恨我”
“他是不是爱过我”
还有那粗鄙不堪的言论也没有遗漏的被谢必安传达。
有些可笑,之前的种种迹象都向世人向敌人向君主宣告——他范闲就是憎恨李承泽想让他去死。
现在倒好,死后又说之前的都不作数。
爱吗?恨吗?李承泽在榻上翻来覆去,其实呢,爱的不绝对,恨的不纯粹。
但现在他不想再和范闲和皇室有任何联系了。
算了,不爱了也不恨了。
就像自己醒来时谢必安说的那样——
“殿下,你逃出来了。”
这一次。李承泽小声的说。我想我无拘无束。
山里的生活没什么不好的,李承泽身为皇室自然又不少钱,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必死的结局所以在别处存了一笔巨款留给投入他门下的人。
现在,只有谢必安一个人得到了这笔巨款,所以李承泽依旧过着之前骄奢淫逸的生活。
吃葡萄,荡秋千。
只是这一次他能看飞鸟归家,能看燕儿筑巢,他对山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总是不住的感叹——
“这是什么?从未见过。”
“有意思,能带回去吗?”
“这个不好吃,苦。”
“这个甜,在京都从未尝过。”
他就像一个小孩一样对没见过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
原来离开京都后有这么多有意思的东西。
李承泽一直以为谢必安带他逃出的京都,后来一次坐在房顶上望星星的时候偶然发现,这里看得见灯火通明的京都。
“原来啊……离开一点点就是不一样的光景。”
“为何从没见过?”
“怎会从没见过。”
“我说必安怎么总能买到新鲜葡萄。”
“大人您说说您啊,已经连续好些时日都茶不思饭不想的了,别伤着身子了,这往后啊大人要面对的还多着呢。”
“李云睿死了,李承乾死了,李承泽死了,现在谁还对我有威胁?想我死的人都死了,我要需要面对什么?”
“我和郡主早就和离了,现在唯一的储君是我的学生。”范闲重重的拍了一下王启年,“我们还需要面对什么?”
“这……还有陛下啊大人!”王启年原本想安慰范闲说不就是与郡主和离了吗不碍事,但凭借着他多年的察言观色以来觉得范闲对这件事是不放在心上的。
“你说的对。”范闲冷笑了一下,“还有当朝陛下要面对。”
范闲看着桌上的水果,怎么看怎么别扭。什么苹果桃子糕点,他现在只想吃葡萄。
他好像被李承泽搞出了精神创伤,现在看见葡萄脑海里就会反复播放李承泽死之前的画面,每一次的回忆对他来说都像是一场难以忍受的酷刑。
“走吧老王,出去一趟。”
“也是大人,您看您总呆着屋里就连处理一处事物也足不出户,整个人都要发霉了,是该出去走走了。”王启年跟在范闲身后,“大人咱这是去哪啊?”
“买葡萄。”
“啊买葡萄啊。啊??没记错的话大人您对葡萄不怎么感兴趣吧?”
“跟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