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晌午十分 今儿是晴天 未晞替清圆打着伞 平日清圆住在主西屋次殿 离东宫不远 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 清圆今天的穿着十分朴素 一身土色的上衣 配着藕粉色的裙子 “清圆给四姨娘请安 四姨娘万安”“洛梅 赐座”“是 主儿”清圆坐到凳子上 顺手接过一旁的茶 “好孩子 我的头好痛啊”“清圆愿帮姨娘排忧解难”幽兰说着 洛梅急忙走到幽兰身后 给幽兰按头 “姥爷已经半年未曾来过这东宫了”幽兰这样说着 脸上不经浮现出忧伤的神色“还请姨娘放宽心 清圆定帮姨娘重获恩宠”清圆凑近幽兰的耳边说到 “这样定能帮姨娘重获恩宠”幽兰捂着嘴笑着“罢了 就听信你一回”“洛梅啊 去给我准备香料”“是 主儿”洛梅答应着 未晞站在清圆后面 眼神晦暗不明

主东宫内“香妃引蝶？哈哈哈 可真够有她的 你这般着急忙慌的潜来 就不怕清圆会知道？”“还请你放心 娘娘”“娘娘？称呼挺耳熟的”“奴婢在宫里就跟随娘娘 定誓死追随娘娘”“好了 起来吧 话说芳泽的胎都快5个月了吧 在等几个月就该动手了”

几日后的晚宴十分 院中的荷塘中冒出点点星光 孔明灯布满夜空 弯月沉在荷塘里 “春水碧于天 画船听雨眠 船歌生生远 婉转和风怨 一城花送余弦 惊觉未眠 一夜轻杏花雨绵绵”“哟 这是四姨太 啧啧 这歌 听的我都酥了 何况是姥爷”栖蝶说着 忽的又想起什么似的 低着头捂着嘴笑道“四姨太这样子 活脱脱就像一个…妓女 哈哈哈哈”“好了 大家都是姐妹 栖蝶 你之前还不是“琵琶行”“锦瑟”“采莲曲”都跳过”栖蝶悻悻闭了嘴 幽兰穿着一件宋制褙子 头戴银白色发观 和草帽 白纱挡着脸 偶尔一个转身 那面若桃花的脸便露出一角 下身穿的是凤尾裙 裙下挂着铃铛 一动一响 随着舞蹈进入高潮 幽兰摊开手掌 远处的洛梅打开盒子 盒子中的蝴蝶 闻见香气 向着幽兰飞去 一舞毕 幽兰缓步朝姥爷走去 姥爷缓缓掀开幽兰的盖头 幽兰抬眼 对上姥爷的眼 又迅速低下了头 对姥爷行了一礼“抱歉 姥爷幽兰献丑了”“无妨 你只要肯为我花心思就行”姥爷乐的合不拢嘴 “你今儿唱的？是《忆江南》？”“姥爷慧眼识珠 今早啊 我看着这荷花有感而发 有幸读过几本书 就想着这《忆江南》于这荷花如此相配 为何不唱出来给姥爷您听呢？”姥爷听着合不拢嘴 约素接过话题“昔商周妲己魅主 致商周王朝灭亡 姥爷 您看 这月季开的再好 也不能摘光 否则啊 这花 可就枯死了”“要珍惜 懂节制 花亦如此 人也是如此 你是想说这个吧”“有你这个贤妻 也是我的福气 也真是难为你了 这些道理 我自然是懂的 夫人平日身体不适 请回吧”约素笑着的脸僵了一瞬“多谢姥爷关怀 素来身体不适 但一见到姥爷身子就好多了 可能是姥爷身上的阳刚之气 把我身上的阴气给去了”姥爷心情颇好的回了一句“既然你想待在这儿 就待着吧”“芳泽呢？许久不见她了”说起芳泽 姥爷的脸又黑了下去 芳泽最近因怀孕的缘故心情时好时坏 要不是因为芳泽怀孕了 她可能早死许多遍了 毕竟芳泽家世不怎么好 “姥爷 南宫那儿传来消息 三姨太说头痛”“给她派几个医生 去去去”“各位都 看完了吗？看完了就都散了吧 说着 姥爷就拉着幽兰走了

次日清晨的早会上 “哟 芳泽 有些时日未见了 姐姐我可是很想念你啊”栖蝶说着 抿了口茶 “呵 你之前只是我房中的一个婢女 要不是没有我把你提拔到身边贴身伺候着 就凭你这么低贱的身份能见到姥爷？ 记住我之前压你一头 现在 照样可以压你一头 更何况 被提拔的这几年里 你都还没有身孕吧 ”芳泽今日说话格外的冲 栖蝶被呛了一下 接着说到“我是个小婢女那又如何 如今 我也是一宫之主 和各位平起平坐 这都是我靠努力提拔上来的 怀有身孕？呵 你是怀了 可你前几胎都胎死腹中 就连生下来的小少爷也虚弱无比 于是姥爷买了个冲喜的女娃娃 到头来 那个病秧子还是死了 而你 反倒记恨起人家女娃娃了 要我说即使换一个人 你的小少爷 还是会死 ”“栖蝶肃静！”主位上的约素吼到 “姥爷说了 那个孩子是意外 谁都不允许在提起”“怎么 一提起那个孩子娘娘您就急”“好 不服管？本宫今日就告诉你！本宫是瓜尔佳旗氏 是皇亲国戚 即使如今家族失势 也比你个落魄门户的贱婢好！”栖蝶闻听这话不服的道了声歉 “晓莺 过来 给二姨娘赏茶 ”栖蝶端着茶杯闻言不明所以 芳泽在角落里偷笑 滚烫的热茶 在栖蝶手中来回横跳 “啪！”茶盏落地上破裂 栖蝶那双细白的手上起满了热泡 “这哪是赏啊 分明就是罚”栖蝶不满的嚷嚷道 约素说着“这府里头 就我和姥爷最大 也就我和姥爷能做主 唉 俗话这样说的 “乱花迷人眼”只不过 某些野花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啊…”“散了吧”

“给四姨太请安” “如今啊 芳泽胎向稳定了”幽兰悠悠说道 “可以动手了”幽兰轻轻擦了擦手 抬眼睨了一眼清圆 洛梅啊 把桌子和秤拿上来”“是主儿”“清圆啊 你去外面采点莲花”“好”清圆应了声好 回来时已经满手捧着莲花了“姨娘？这是什么？”清圆问道 “檀香 ”“那您叫我采摘荷花是有什么用呢？”“适当闻一些檀香有利于帮助舒缓身心 放松大脑 还能起到一定安眠的效果 市面上的檀香也是极贵的 这是之前姥爷赏我的 而檀香与莲花混合则会产生剧毒 ”“清圆愚钝 还烦请姨娘指点”“一人送一样”到时候方便和姥爷解释”“是”

择日清晨 晚上下了雨 清圆一打开门 一股腥味扑鼻而来 雨滴落到白莲上 清圆在心中叹息一声“莲花本为高洁之物”莲花欲绽金莲子 半露红衣 南宫口 清圆敲响了芳泽的房门“给三姨太请安 三姨太万安”“来找我何事”“昨日看见三姨太您在荷塘边赏花 美人配美景 霎是好看 今儿个 一时兴起 去塘中采莲 给各宫娘娘都送去了点儿 想着姨娘您如今怀孕 就给姨娘您多准备了点 还请姨娘收下这小小心愿”“收了这个对我有什么好处吗”芳泽面无表情的问道“清圆买不起更加昂贵的礼物 近来又见姨娘心情不好 所以想让姨娘开心”清圆应付着 良久 才见三姨娘应了声好 “女儿告退”南宫出门门口巧遇幽兰 “送进去了吗”幽兰小声问道 清圆微颔首 回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