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912年2月12日 清朝灭亡 早春总是伴随着阳光和凉风的 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 似是在庆祝清朝的灭亡 阳春三月 “卖报咯 卖报咯！”赵清圆叫卖着 小小的身躯在大街小巷上穿梭 “赵清圆！给我回来 整天不务正业的！同意给你改名已经是多少女孩子求不来的！”清圆沉默着 不为所动 远处清圆的“父亲”深深吸了口气“赵！招！娣！” 招娣是清圆以前的名字 至于为什么赵姥爷同意改成清圆 怕是落了个重男轻女的形象？印象中 她是被拐卖过来的 这个饥荒的年代卖孩子是常有的事儿 吃孩子也是常有的事儿 赵家迷信 听信老道的话 买了个冲喜的女娃娃 认赵姥爷当爹 清圆 这个名字是她自己选的 她是读过些许书的 在这个半封建半开放的时代 不允许女娃不读书 这名儿是出自“苏慕遮·燎沉香”的“叶上初阳干宿雨 水面清圆”木讷间 清圆已经被赵姥爷领回了赵府

赵家算不上富裕 但清圆的母亲是瓜尔佳旗氏 嫁到赵家算是下嫁 “晓莺 过来 ”赵姥爷喊道 晓莺是皇上赐予母亲的贴身婢女 她的规矩在宫里都挑不出错 叫她来收拾清圆这个“野丫头”还是绰绰有余的 还好只是说教…清圆庆幸着 “清圆小姐 听奴才一句劝 这女子啊 就要三从四德 恪守女德与女训 这是宫里所教的规矩 所谓3从呢就是 在家从父 出嫁从夫 夫死从子……”又是这些烦人的规矩 清圆已经听厌了 敷衍的应了几句 晓莺见状也并未多说 冲着清圆笑了笑 从旁隐退

次日清晨 天空下起了朦胧细雨 因所处地区并非京城 而是江南 所以这种天气十分常见 赵府布置陈旧但十分大 这都是“先人”遗留下来的 一共有6个院子 中间围着一片荷塘 荷塘上有个小小的拱桥 看啊 那东院的4姨太又在那起舞 “翩若惊鸿 舞若游龙”这是洛神的词儿 早些时日就听闻4姨太舞姿优美 今儿个一见 过真非同凡响啊 “去去 这是给姥爷看的 不是给你这乡下来的土包子看的！”“唉唉唉 我是姥爷的女儿 你怎么能如此对我呢”“哼 姥爷的女儿 别当我不知道 你是过来给少爷冲喜的 不过我倒是第一次听闻有人冲喜能把人冲死的 哈哈哈”清圆皱着眉看着这个小婢女 “你是四姨太的贴身婢女吧 好像叫什么洛梅？” “别来春半 触目柔断肠 砌下落梅如雪乱 拂了一身还满”多有深意的名字啊 可惜啊 那个“拂”应当在你这儿 是“轻浮”的意思吧”洛梅吃了没文化的亏 在那气的咬牙切齿 “对我就是乡野丫头 但我总比你这个一辈子甘愿为奴为婢的好”四姨太闻声寻来 “怎么了洛梅？”洛梅咬着唇对四姨太说道“方才 小姐正欲从主儿身边经过 奴才怕主儿动作太大 打到小姐 于是就拦了一下没想到小姐如此不讲理居然将奴才训斥一番 扬言…自己是姥爷的女儿 比任何人都高贵…”清圆被气的说不出话 “发生这么大的事儿 为何不向我顶告？”“主儿千金之躯 怎可让人污了眼”“你是我的贴身婢女 我也不想说什么 再者这件事也不是你的问题”“小姐如此急躁 这可不好哇”“那还烦请小姐在这跪一炷香 潜心凝神”清圆在雪中跪着 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打破封建礼教的决心

晌午时分 “荷塘中的荷花开了 我们一起去看看吧”调整好心情的清圆对着自己身旁的春水说着 “是主儿”清圆顿了顿“从今往后 你不必叫我主儿 也不必自称奴婢了 清朝已经灭亡了 现在是民国 人人平等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能复兴中华民族 打倒侵略者 就像大家所说的“待到春来二月八 马踏东京赏樱花‘”春水沉默着 没人一辈子想为奴为婢女 半晌 春水小声的说道“小姐 我的卖身契还在府里 我家穷 我才刚12岁就被卖到这里 如果我没有被卖到这里 如果我没有利用价值 我早就被吃掉了”声音很小 但清圆还是听到了 清圆沉默着 “富国 强民 总会有办法的 不要放弃国家 更不要放弃自己 没人会一辈子甘愿为奴为婢的”“春水 荷塘中的荷花开了 陪我去看看吧”“好！”

晚膳…早春的晚上是凉爽的 父亲坐在主位 从左到右依次是母亲 二姨娘 三姨娘 四姨娘 在到最末端就是清圆了 封建大家族 最重礼仪 这种根深蒂固的思想是清圆也无法改变的了的 清圆无声的叹息着 桌上 一碗白饭 3只螃蟹 3块米糕 2盘青菜 房内的白墙上挂着新年还未拆下来的“囍” 看得不经叫人发毛

房梁上挂着2本书 “女则”“女训”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我有喜了”一旁沉默的三姨太 忽的差了一嘴 “当真？”父亲激动到 “当真”三姨太用手抚上了自己的肚子 “呵 可又别像前几胎一样声个赔钱货 我们赵府啊 可在养不起赔钱货了”“要是在生个赔钱货 那就只能按之前的方法处理了”二姨太笑着 说道 清圆听着胃里一阵难受“二妈…清朝已经灭…”“清圆 食不言 寝不语 教你的规矩学到哪了？”母亲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母亲是满族人 最不希望清朝灭亡的就是她 清圆暗道一声糟了 又说错话了 “好了 大家都是姐妹 栖碟（二姨太）你别太过了”栖碟不爽的撇撇嘴 终是没说什么 四姨太心不在焉的听着 脑中盘算着如何把这一胎打掉 毕竟 她入府几年了 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不允许她自己没有的 让别人拥有了 约素（母亲）面上笑着 心中却已经盘算好—去母 夺子 这样一来既能够稳固自己的地位 又能让自己在姥爷心中留下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 “罢了 既吃完了 都散了吧”父亲说着

约素回去后细细琢磨着 “晓莺啊 把我埋在桂花树下的鹤顶红拿出来 ”“您确定要这么做吗”“我在宫里当差的时候”“看别的娘娘下过 只要控制好用量 就可以让其生产的时候 去母 而子无恙”“主儿圣明” 四姨太屋内 “洛梅啊 我的头好痛啊 这可如何是好呢 怕不是要…”幽兰（四姨太）轻笑一声 “主儿都没有的东西 那个贱人怎配敢有？”洛梅帮腔道 “三姨太对我最是信任 怕是我给她送红花汤 她都还以为是约素那个贱人送的”栖碟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主儿您不急吗？”“即使我不怎么样 幽兰 约素那两个贱人也会采取行动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当我很闲吗？”若芙（二姨太婢女）当即不出声了 “从今日开始那几个贱人送的东西一律不许进南宫！…除幽兰外”芳泽（三姨太）对着朝雨（三姨太婢女）说到“还有清圆那个小贱人 姥爷平时最注重她了…”“为了我儿的前程必须除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