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仿佛一张巨大的黑布缓缓覆盖了整个世界。月亮被厚重的云层遮挡,仅有的几缕光线也变得黯淡无光。
屋外的雾瘴比往日的更加浓重,今日的月亮竟带着猩红,黑夜里似乎要吞噬这里的一切。
四周一片死寂,偶尔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让人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狂跳起来。
“相柳?”
她艰难起身,因为睡得过于昏沉,脑子迷迷糊糊的下意识想要寻找安全感。
无人回应。
她来到屋外,此时天还未亮,四周的黑暗让她的心跳加速,无比恐惧,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掐着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
漆黑之中,相柳出现了,因为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到一点细碎的声音都能能听得见。
相柳置身于黑暗之中,赤瞳乍现,他这是动了杀心!他竟要杀我?
楹枝下意识的后退,她怎么忘了,相柳是九头蛇妖啊,她不能动弹,浑身被血荆棘遍布束缚,想要呼喊出声,嗓子仿佛也被人堵住。
“不.....”她摇了摇头,相柳朝她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去死吧!”那利爪朝她挥来,一瞬间瞳孔剧烈张大,她从梦中恍然惊醒。
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好真实的梦,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滑落。
她环视了四周,还是如往常一般的安静,相柳倚在屏风后的那张床榻上,而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虚幻的噩梦罢了。
“呼——”
大梦而已。
她正欲倒下睡去,忽然屏风后传来微弱的动静,让她有些下意识的害怕,她起身走近,屏风后传来的是相柳的呼吸声,呼吸格外急促。
只见相柳捂着胸口,不停的大口喘着粗气,像是走火入魔了般,平日里冰凉的身体变得像烧开的沸水。
“相柳?你怎么了?”
他难受的说不出话,楹枝一把扯开他衣服的领口,胸前竟是离开死斗场时被触发的禁制,此乃禁术,是死斗场的场主为了控制奴隶所设下的,一道道血痕缠绕在他胸口,凝成一个咒印,触目惊心。
“是禁制。”
“离开死斗场时,那仆从曾说,此禁制一般不会发作,即便发作也是法力凝滞,也不会是这般景象。”
真是奇怪。
“是辰荣桀.....”
相柳意识有些清醒过来,“那日辰荣桀与我打斗时,动了些手脚,今日血月,便触发了禁术。”
原来他当日同相柳说的是这个意思!
“卑鄙小人!”
“此乃兵家诡道,何来卑鄙一说?”
来人正是辰荣桀,这家伙惯会踩点的,而他这次带来的全是辰荣军的精锐,看来此次对相柳是志在必得。
“怎么解开禁制?快说,不然宰了你!”
“没有解药,我辰荣桀从不救外人,若他肯为我所用,供我驱策,我便愿亲自为他消除禁术。”
“为你这样的小人效命,还不如一头撞死!”她最不屑这种用手段的人了,何况还是和相柳有关的事。
只是辰荣桀虽平日里不是相柳的对手,可如今相柳禁制发作,意识不清,法力还不如她一个两百年道行的小精怪,怎敌得过辰荣军的精兵铁骑?
“只能拼一拼了。”
这些相处下来的日子,相柳教了她不少术法,她的灵力已经大有进益。
其中便有一术是以灵丹为媒,可迅速提升法力,只是法术过后会损耗不少,严重则会入魔,这是相柳教她保命的法子,却轻易不能用。
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心下一横。
“辰荣桀!今天你休想带走相柳!”
她将相柳护在身后,双手交叠,凝聚成复杂的结印图案,灵丹的灵力在体内流转,她身着一袭轻纱,裙摆随风轻轻摇曳,衣裙四周皆是灵力散落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气,一道灵光将辰荣桀击的节节败退,周身法力凝聚成一个屏障。
“聚灵之术!是我小看你了。”
辰荣桀见她筑起法阵将士兵与他围困其中,可他岂是平庸之辈,片刻功夫那法阵就被他打得粉碎,就连秋水婆婆的屋子也跟着遭了殃。
“你悟性很高,若是多加修炼他日能胜过我也未曾可知,只是今日你就要死在本将军的手里,怕是没有以后了。”
辰荣桀本想念在死斗场相识一场的份上,饶她一命,谁知她三番四次阻挠其行事,早就留不得了。
因聚灵之术消耗的太多,楹枝体内灵力外泄,就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看来今天真是要和相柳做一对亡命鸳鸯了。”她心死,缓缓闭上眼,那辰荣桀的烈焰火就要朝她直冲而来时,忽然一阵凉意从身后蹿升。
“九命相柳!”
苏醒之时,天云变色,九头真身在他本体的掩映下,闪烁起非同寻常的光芒,那是属于上古大妖的力量。
拥有翻云覆雨之能,周身灵力能唤来霜雪,众人吓得节节败退,辰荣桀取出灵光镜,镜中显现的正是九命相柳的真身。
“”果然,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