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还留下三个小祸害让我养”

程也停下了脚步，背对着顾泽之，看不清表情。

顾泽之也觉得刚刚的话不太对劲，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说，竟然还有点期待程也的回答。

“你不觉得一个男的对一个男的说这些不太合适吗？”

见顾泽之不说话，程也转过身，露出了一个笑容。

这次，他的笑有点温暖，不像强迫自己的。

“知道班长您人心好，热心肠...”

这时，身后走来一个人，穿着西装，戴着一个金丝边的眼镜，看着斯文，像三四十岁的样子。

“阿也啊，找了你一圈了”

程也听到这声音，先是脸色一黑，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顾泽之看着他的变化，觉得那个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原老板”

“嗯，这是你这场比赛的奖金”原老板手里拿了三摞钱，程也伸手拿着。

顾泽之看着两人，阿也，原来这么亲密吗？

那人好像注意到了身后的顾泽之，往旁边站了站，打量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阿也啊，那是你朋友？感觉底子不错啊，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啊”男人不怀好意的盯着顾泽之。

顾泽之刚想开口说什么，程也往后站了站，护到了顾泽之的前面。

“原老板说笑了，他只是一个学生”

程也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都冷了几分。

顾泽之看着程也，内心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他，在护着自己？不想自己参与进来？

“好吧好吧，说起来，你也才高二吧”男人察觉程也要护他，收起了打量的目光，露出些遗憾的表情“那你明天记得来啊，赌场还这次还要靠你了”

赌场？什么赌场？不是拳击馆吗？顾泽之想着，拉了拉程也的衣角。

程也感觉到，向后瞄了一眼，顾泽之看着他，仿佛说着，不要去，求你。

程也犹豫了，为什么会因为顾泽之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如此摇摆不定。

顾泽之将手轻轻拉住了程也的指甲，灯光有些昏暗，气氛有些微妙。

顾泽之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觉得这样做，就可以阻止他。

程也察觉到，心口一颤，感觉顾泽之的手指像是有电流一样，接触的一瞬间，全身都麻了。

“原老板，明天我不来了”

那男人脸上的笑容暗了几分。

“怎么？我给的不够多吗？你可以往上加”

顾泽之为程也的回答感到满意，心情好了很多，暗喜着。

程也抽出了顾泽之拉着的手，又往顾泽之面前移了移，顾泽之看着程也的举动，程也一只手捏的很紧，好像在忍着什么。

“原老板，希望你不要，强，人，所，难，不然，你知道的，我怎么进回来的，就能怎么出去”

顾泽之听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那你身后的那个男生...”

“原老板是一定要抢我的人吗？您也是知道的，我要强，不会认输，所以你派Wasp是想我今天死在擂台上？”

顾泽之听到这话，瞳孔一震，死在擂台上，就是说，但凡程也因为自己再分心，他会死吗！

“您这些年做的这些事，桩桩件件，您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但凡一件被警察知道了，您觉得您能在牢里坐几年”

程也语气冰冷，带着威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护着顾泽之。

那男人察觉程也是认真的，眼里一片猩红，转身就离开了。

“好，好的很！”

程也见他离开，松了口气。

这个原老板就是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疯子，这里本就是赌场，套着拳击的幌子做着最阴暗下流的事，那些上层人士消磨时间的工具。

“走吧”

顾泽之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乖乖的跟着程也出了馆子。

打开门，出去，竟然是家便利店。

顾泽之不说话，这样提防，再加上刚才他们的对话，他更肯定那里不是什么好地方，而程也，为什么他会对这种地方和那些事这么了解。

程也走进一片竹林里，走了很久，两人一路没说话，知道看到，竹林的深处居然有一座小房子。

顾泽之看着惊奇。

程也走到房子面前，掏出一把钥匙打开了挂在门口的锁，顾泽之凑近看了看，里面，是三只猫，很小很小，像是刚出生不到几周的样子，有一只眼睛还没睁开。

旁边有奶瓶，奶粉，看着像是今天喂过的样子。

“乖，今天，爸爸就带你们回家！”

猫咪们也轻叫了几声，像是很开心的样子。

程也自顾自的说着，全然忘了顾泽之的存在。

他小心翼翼的将三只小猫拿出来，两只塞在了衣服的口袋里，他的口袋特别大，应该就是为了装猫才穿的吧，一只他轻轻抱在手中托着。

转身，看着顾泽之，程也有些尴尬，他真的忘了顾泽之了。

“你还有事吗？”

“这三只猫？”

“他们啊”程也看着手中的，衣兜的小猫仔，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它们的妈妈是我小时候捡的一只田园猫，老猫大概是察觉自己时间不多了，半个月前一个晚上，缠着我在这里生下了它们就永远离开了”

程也珍贵的抱着它们，眼里满是喜悦。

“都走了还留下三个小祸害让我养”

虽然这么说着，顾泽之看在眼里，他是有多么欢喜。

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鲜活的程也，没了所有伪装，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啊。

“他们还太小了，很容易死掉，你把兜里的那两只给我吧，我帮你托着”

程也思考了下，从兜里将剩下的两只轻轻放着顾泽之手上。

“谢了，可能要麻烦你和我回趟家了”

“没事”

程也走在前面，一路上，他都在逗着小猫，时不时要从顾泽之手里换下一只，三只小猫，他看了个遍，心中别提多喜欢了。

“你怎么是黑色的啊，一点没遗传你妈妈的优良基因”

“你怎么这么小一只啊”

“哇，你的眼睛是蓝色的哎”

......

顾泽之看着自言自语一路的程也。

他......好可爱。

程也带着顾泽之走进了一个小区，小区环境很好，花花草草种了很多，这个季节刚刚好，是院子里那一片片桂树开花的季节。

“阿也啊，你回来啦”

迎面走来一个老婆婆，看着很和蔼，手里拿着簸箕，里面装满了桂花。

“嗯，婆婆，你这是要做桂花糕吗？” 程也看了看簸箕里的桂花。

“对啊，今年的桂花啊，可香了，做完了给你包点，你尝尝”

“好啊，婆婆的手艺肯定特别好”

“哈哈，就你嘴甜~”说着她注意到顾泽之和他们手中的猫“这位是你朋友吧，还是第一次见你带朋友回来，这猫是？”

“婆婆好，我是顾泽之”顾泽之介绍着自己，婆婆欣慰的点了点头。

“啊，这是小风筝的孩子，今天刚接回来”

“哎，可惜那么好的一条猫了”惋惜间“那你快回去吧，天快黑了”

“好”

顾泽之看着程也，他身上有一股烟火气息了，真好，这看起来才是一个小孩子该有的表情和言行啊。

程也掏出钥匙，走进一栋楼里，这里没有电梯，他们一步一步来到了五楼，一路中，凡是见到的人都和程也打招呼，他们看着都很喜欢程也。

程也走到一间房间门口，打开，顾泽之紧跟着走了进去。

房子里面很干净，暗蓝色的装修风格，家具也很齐全，阳台那里还摆着三株吊兰，还挺温馨的。

“你把他们放到沙发上吧”

“好”

顾泽之轻轻将他们放在了墙角的一处沙发上，之后便打量着这件房子。

程也在厨房里，化开奶粉端在手里，一股奶香味扑面而来。

他拿着一个小勺子，像是精心准备的。

他坐在沙发上，没顾及顾泽之，托起一只小猫，舀起奶水给猫咪喂。

“张嘴啊，我可不是你妈妈，不会逼着你喝奶，饿死了我可不管啊”

“笨猫，都喝到鼻子里了，你想呛死吗？”

......

猫咪不是很配合，大概还没熟悉新的环境，直到喂完三只，他才起身，注意到看着他很久的顾泽之。

顾泽之就这样看着程也，他小心翼翼，很细心，虽然嘴里没说什么好话，但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