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股浓厚的倦意袭上心头，阿念顿时感觉累极了，好像卸去了全身的重担。阿念看着小家伙嫩红的小脸，在襁褓中咯咯笑个不停，心中感到无比安心，放心的睡去。

阿念生产后疲倦极了，睡了一日一夜，睁开眼便看到了海棠与覃芒。

“王姬，您终于醒了！”海棠惊喜地叫到。

阿念刚醒，意识还有些朦胧。

“覃芒，你怎么来了？”阿念看到一旁站着的覃芒，有些疑惑。

“我随师兄一起平定北荒虎患，如今虎患已平，边境已安，可师兄却.....”说到这覃芒这双眼也被泪水模糊，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师兄曾说他身在皓翎，就是死也要死在这片故土上，因为这里有他想着的人，念着的人，放不下的人。”

“微臣自然要带着师兄的遗体随军队回来复命，让师兄魂归故里，满足他这最后一丝心愿。”覃芒恭敬地回复道。

“是啊，虎患已平，边境已安，可这却是蓐收用命换来的。”阿念发出一阵轻笑，直直望向前方，双眼却无比的暗淡与空洞。

海棠和覃芒低着头眼中也是一片哀痛。

“覃芒，蓐收死的时候，痛苦吗？”阿念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一片脆弱的花瓣在风中摇曳，马上就要被折断似的。

阿念终于还是在挣扎中接受了蓐收死去的事实，问出了那个想问而又不敢问的问题。

“王姬，师兄当时知道自己已无生还的可能，便服了还魂散，他走的很安详，只是.......到死都还在挂念着你，挂念着孩子。”

覃芒与蓐收师出同门，感情深厚，如同亲兄弟一般，很多事情即使蓐收不同他讲，可他作为旁观者亦是心如明镜。

他看着蓐收默默为阿念所做的事，看着蓐收那份隐忍而进退有度的爱，看着他对阿念日日渐深的情，如今更是看着他怀着遗憾的死，覃芒心中也为阿念与蓐收感到悲凉与惋惜。

“蓐收他可有留下什么话，留下什么话给我？”阿念早已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楚，哀痛到无法呼吸。

“唉，师兄，他说:阿念，我曾答应要回来娶你，抱歉，这一次终究是我食言了。到底是我贪心，总想着执你之手，与你雎鸠相鸣，奈何造化弄人。阿念，我喜欢你，很早很早就喜欢，只是我是个胆小鬼，从不敢轻易将这份喜欢告诉你。我以为我喜欢月亮，我可以将这份喜欢藏的很好，然而我三生有幸，还是触及了月亮的光辉，感受到了月亮的炽热，终究是亲手摘下了月亮，此生我拥有过月亮，无悔亦无憾。若是上天垂怜，我愿来世化为你耳畔的一缕清风，你手中一只蝴蝶或是你宫殿的一块砖瓦，守在你和孩子的身边，看一看你与孩子是否安好。”

“唉，王姬，无论如何，师兄他希望往后即使你没有他也活的开心快乐。师兄让我转告你，你的一辈子还很长，你就当他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神生漫长，你总能忘掉他。”

“过客？”海棠赶紧扶住在摇摇欲坠的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