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晚

深夜，书桌上的手机骤然响起熟悉的旋律，旋即又归于沉寂。闻声而来的贝尔摩德还裹着浴巾，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上面的水珠尚未擦干，顺着肌肤径直淌进浴巾的怀抱。

拿起手机点开邮件，是新的任务，漂洋过海去解决烦人的苍蝇么……

   “何必大费周章把我从这边叫过去？有什么非得是我的理由么……”想到这里暗自疑惑，邮件的末尾却点名了理由。

“这里需要你。”

只简单几个字，却有让人不可违抗的力量。已经变得冰冷的头发贴在肩颈处，尽管暖气片不断传递着温热，书桌前站立的人依旧感到丝丝寒意。

在淡蓝色的圆柱形建筑内，格拉帕向琴酒交代完毕后便离开了。目送格拉帕走进对面房间里关上房门，琴酒也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新环境。隔壁自始至终没有一丝动静，大概率此刻无人在那。扫了一眼这层中空的楼层，都略显安静。

回到 709 室，关上房门，听见一声沉闷的

“嗡——”

是成功关门上锁的声音。

冷白的光线照亮了房间 一切都清晰了起来，这里设施齐全，满足一个人正常生活起居的需要，这里一览无余，没有过多的空间设计，简单明了。

从窗户向四周眺望，已然看不到原来那栋灰色建筑，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全新的视角。外围黑漆漆的森林中，隐约可见一点红光，摇曳着消失在远方，想必是汽车的尾灯，有人离开了这里。远处瞭望塔上的人员走动……

随手抹了一把窗台，一尘不染……

“被专门打扫过……”想到这里，琴酒又在房间各处探寻，果然如他所想。

冷风透过窗户灌进来，房间里的各处依旧是冰冷的模样。手指抚过墙壁、书桌、台灯……最终在书桌前的插座面板上停住，未接上任何电器的插座面板此刻传出有别于房间其他物品的温度，竟有丝丝温热。

走远后，假装不经意地一撇，果然，插孔里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红色亮光。插座正对着书桌，同时也能将门口和整墙衣柜尽收眼底，插座面前一盏陶瓷台灯遮挡视线……

“微型摄像头或者窃听器……”

一个人在房间里，且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好像也没有安装窃听器的必要。

琴酒径直走向衣柜，开始翻箱倒柜，试图从中找到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迹。衣柜里只有一些干净的毛巾和几套全新的衣服，上面无一例外有“GIN”的标记。拉开抽屉，里面空空如也，将整个抽屉抽出，里面也是一尘不染，恍然发觉这里的一切物品都几乎是崭新的。

“所以，摄像头是专门为监视我的么？”琴酒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明晃晃的笑，那是识破对方后的自得。

随后又假装不经意地观察其他可能藏有摄像头的地方，却毫无发现。

“也是，多了反而容易暴露。”琴酒想到这里，便也停止了寻找。

随后整理思绪，恢复平静，琴酒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开始洗漱。

温热的水从高处倾泻而下，包裹住尚且年幼的琴酒。水在他的脸上不断流淌，眼睛却透过水流，在那隐约起雾模糊的镜子中看到了自己。脑海中不断回想今天的一切。

“当然，我会是个狠戾的杀手。”像是对格拉帕的回应。

不择手段地活下去，才有资格谈以后。

夜晚的纽约依旧灯火辉煌，飞机在盘旋几圈后稳稳降落。

实验室的门从外面推开，几个人身穿白大褂，和一个深棕色头发高高扎成马尾、身着卡其色风衣的女人走了进来。已是深夜，实验室里只剩下正在整理数据的宫野夫妇。

“久仰大名，我是组织派来协助实验的阿玛罗尼。”卡其色风衣的女人说完，便礼貌地向宫野夫妇伸出手。

“非常感谢。”宫野爱莲娜握着阿玛罗尼的手，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