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告别

阿斯蒂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便满意的回到1409房间，开始整理，和实验的巡返往复一样，阿斯蒂也是如此，房间空荡的床上只剩一个毛毯蜷缩在那里。

她开始着手整理他们的资料，细细品味，“父母双亡，蒙切利特家族……黑帮贵族么，他们还真是辛苦，大费周章把你弄到组织来……对比之下我似乎待在R&D（Research and Experimental Development Group：研发实验组）也挺不错的。”

和之前的每一次实验一样，结束后熟练的敲响按键。

“嘟——”

“1409需要清洁消毒。”

“收到。”

不可否认的是，毛毯之下的孩子给她留下了印象，有些不可名状，毛骨悚然。阿斯蒂随手拿起毛毯打量了起来，极富地中海风情，外围是手工刺绣的简化鸢尾花，一角的包边处却开了口……

仔细摸索下来便发现异物所在，使劲抖落下来，竟是一个干瘪的蓝白色胶囊，撕开里面散落出白色的粉末……

突如其来的实锤使得阿斯蒂背脊一凉。

“果然，没有情况稳定的BMC4179（Brain memory clearing）实验者，终究还是个半成品。”

轻叹间，竟是如释重负。人在无限接近渴望之物时满心期待，可是当它真正来临时，却又心生不真实的恐惧，往往享受于追逐的过程……

“妈妈……这是为你的梦想努力的第4179次，我有些累了。”

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明晃晃的，看的久了也不免有些眩晕。

想完这些，阿斯蒂长舒一口气，叛徒什么的，存在很正常的吧……

与此同时，格拉帕领着琴酒（GIN）熟悉场地。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都将在这栋大楼里度过，我们会每天给你做例行的检查以确保你不会突然发疯什么的，度过安全期后我将接手你的生活……”格拉帕一边说一边向后看后者的反应。

琴酒只是点点头，在警惕陌生的环境总是少言的。暴露的后果沉重压心，一心在那个毛毯上，倒也无心顾及其他。

转角处，几个全服武装防护服的人拿着工具等待着电梯。

“他们是干什么的？”琴酒终于开口。

“善后的……负责'打扫'。”格拉帕回答道“可以带你去看看，不过你不适合做这个。”

当务之急是尽快拿到毛毯，只能尽可能的接近1409。

等候电梯的几人看到格拉帕恭敬的鞠躬。格拉帕点头示意后，他们才回到原本的姿态。了解一番后，十分凑巧他们正是去1409。

到达1409后，门是敞开的，阿斯蒂看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有些意外，格拉帕解释着这一切，琴酒努力挤出人群站在最前面，看着阿斯蒂手中的毛毯不由得放大瞳孔。

阿斯蒂不慌不忙的打开管道垃圾桶将手中的毛毯扔了进去。

“和过去做个告别吧，才能更好的向前走，Gin。”阿斯蒂微笑着向他说着。

“有关的一切都会销毁，我知道该怎么做。”格拉帕笑着回应道。

“所以你就这么对待我的'小白鼠'么？参差不齐的头发，也不给我拾掇拾掇，别给我玩坏了。”阿斯蒂玩笑着打趣格拉帕。

“实在是抱歉，像我们这种天天往外跑的，心思哪有你们这些闲人细。”格拉帕笑着说着谦卑的话语，语气却是高昂的姿态。成年人的对话大抵如此。

“还给你好了，没问题的话再交给我。”格拉帕撂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走吧，收拾收拾。”阿斯蒂说完就拉着琴酒走出房间，不等他回应。

阿斯蒂在储物室找来了合适的新衣服放在机器上，机针开始迅速而有序地上下穿刺，每一次起落都在淡蓝色的衣物上留下痕迹，最终在胸前的位置上呈现出端正的字母“GIN”。

她说，组织太多人来人往，很少人会准确的记住你是谁，所以，只能做上标记啦。

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你不说，也自会知道你是谁。所以身居高位者的衣服不会有“标记”。

那颗彷徨的心也终于因为阿斯蒂轻松的语气而缓缓平复。她没有发现吧？可明明，包边处被动过……不小心的吗？

“嗡嗡——”

是电推在银色头发上爬行的声音。

“刚来的时候大多是这般沉默寡言的，我也是，其实，我第一次踏进这栋大楼的时候不过只有七岁，比你还小一岁呢。”

阿斯蒂自顾自的说着。

“你一直在这里吗？”

阿斯蒂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会回应。

“可以这么说，我90%的日子都在这里，没人比我更熟悉这里了。”

这是阿斯蒂第一次和“小白鼠”聊及自己。是萌生了类似于同病相怜的情感吧，也暗暗佩服他的勇气与淡定。

收拾好一切后，琴酒被安置在一张周围布满各种仪器的床上，阿斯蒂把仪器连接好，贴心的帮他盖好被子解释道：“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有任何异常，仪器会有响应，我们会第一时间赶到，晚安，Gin。”

耳边是仪器规律的响动，与这些声音一起他坠入梦乡，疲惫的身躯早已不堪重负，父母早已预见的死亡，早已安排好的此刻……不同的是没有吞下胶囊，不过，此刻好像也可以无所谓了。

高度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已没有精力顾及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