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慎报告高崇没有抓到封晓峰。赵敬又告知安吉四贤逝去的地方有一个挖了一半的坟墓,不知何人所为。
高崇又说那歌谣并非鬼谷所做,又问沈慎是否确定傲崃子死于鬼谷。
沈慎表示自己那夜跟着傲崃子到一个满地都是黄纸的地方就跟丢了。
赵敬闻言站起身来:“五弟,那晚你不是早早就醉了吗?你跟着傲崃子难道是要抢他的琉璃甲?!”
“什么叫抢?琉璃甲本就是我五湖盟的东西!”
高崇阻止两人争吵:“二弟,五弟,不要说了,归根结底是傲崃子没有本事保护好琉璃甲,如果当初他将琉璃甲放到咱们手中,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赵敬又开始好人作风:“无论怎样,我觉得咱们害了人家,就是咱们的错,再说陆三弟临死把琉璃甲交给傲崃子,我们就应该遵循他的遗愿,毕竟死者为大,怎能强人所难?”
沈慎和他的想法完全不同,他认为傲崃子不应该管这些事,陆太冲身为五姓兄弟,本就应该由他们来继承陆太冲的遗物。
高崇也怪沈慎大闹泰山派,害的傲崃子惨死。
另一边的华山派弟子喋喋不休的跟于丘烽控诉安吉四贤的事,于丘烽则警告他们以后不得参与这些事。
于天杰至今没有消息,本就心烦意乱的于丘烽得知泰山派的人来,说傲崃子的死没那么简单,他们说是五湖盟干的。于丘烽听到这些话选择闭门不见。
周子舒迷迷糊糊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江明笙推开门进来,后面跟着韩英:“子舒,韩大人说找你有事。”
“韩英?”
“你们先聊,我出去了。”江明笙关上门。
“庄主,此刻岳阳城正值多事之秋,昨日的事,若不是天窗派出去的眼线正好是咱们的心腹和江小姐及时找到您,您此刻已经暴露了。您的伤怎么样了?您……”
“我面目模糊的在朝堂中沉浮了多年,如今已经去日苦多,若还要畏首畏尾的或者,那我出来干嘛?”
“庄主,七窍三秋钉是您制造的,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神医谷,巫医谷,西域,天下之大总会有法子的,不如我陪您……”
“够了,你家庄主为祸深远,老天不会让我那么便宜就死了”
“韩英,你我多一分交集,你便多一分危险,你好好在天窗潜伏,凡事记得明哲保身,你走吧。”
“庄主,您若是有什么烦心事,英儿若能为您分忧些许,百死无悔!”
周子舒拿出一块琉璃甲,韩英看了觉得不可思议:“这……我已找人将两块琉璃甲送往晋州,庄主这……为何又有一块?”
“两块?”
“是,我的部下在五爪灵狐方不知身上找到两块一模一样的,十分蹊跷。”
周子舒蹙起眉头:“不足为奇,不止这些,江湖上应该还有许多的仿制品。”
韩英拿过那块琉璃甲端详:“我说王爷图画里五块琉璃甲各有各样,为什么会有两片琉璃甲一模一样?原来……都是仿品。”
周子舒想:老温做这损人不利己之事,到底为了什么?
“是谁在仿制?此人其心可诛!”
“韩英,围绕琉璃甲的争夺只会日益恶化,你听差办事,不要深究,千万不要卷进去。”
“庄主,若您需要,英儿愿意想尽一切办法追回失去的那两块琉璃甲!”
“不可!这是违逆之罪。”
“初来天窗之时,英儿就曾发誓,一生忠于庄主,而非晋王!”
周子舒长叹一口气:“如今我已经是个将死之人,要这不祥之物做甚?你只需牢牢记住我的话,好好活着,便是对我最大的尽忠,随我创立天窗的八十一人已全军覆没,我不想再听到庄主这两个字。”
“可是,就算您的弟兄们都走了,还有……”
“够了,许是末日将近,这些日子时常会想如果真的有漫天神佛,轮回报应,我这沾满鲜血的手,岂不是该在油锅里炸上千年?!”
周子舒说着推开房门离开。
桃红绿柳在丐帮和黄鹤讨论,恨这仿制琉璃甲的人,突然有个小乞丐来报告黄鹤,说高崇要把他的女儿嫁给张成岭。
“高崇这个人狠起来,上至兄弟,下至亲女儿、徒弟,他都能够当棋子。”黄鹤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两人。
另一边的成岭走进屋子,就看到阿湘拿着坚果来看望他。
顾湘却发现成岭脸上挂了彩,生气的很,又安慰他,怂恿他告状。
“湘姐姐,他们为什么那么恨我?”
两人正要说什么,高小怜就进来了,她还在惊讶两人早就认识,成岭却改变了小怜姐的称呼,叫她高师姐,高小怜注意到张成岭脸上的伤,逼问他是谁干的。
阿湘见状急忙溜了,给两人单独的空间。
高小怜对成岭的生疏有些不自在,从成岭的言语明白了,他 不满这婚事,高小怜越想越气,直接走掉了。
阿湘看高小怜气冲冲的,又冒出来斥责张成岭辜负人家的心意,再就不忍说什么了。
“师父温叔和江姐姐呢?”
“不知道啊,你问他们做什么?怎么?在这儿住的不开心啊?”
“我根本不是住在这,我是被软禁在这里。 ”
顾湘沉默了……
江明笙想从中调节,帮助温客行和周子舒和好,奈何温客行又不见了踪影。
“四季春常在,九洲事尽知。”温客行窝在椅子上,连叹几口气,拿起酒壶往嘴里灌。
阿湘推开门走进来:“主人。”
“有何动静?”
“有一个大事,高崇要将他的女儿下嫁给张成岭。”
温客行冷笑一声:“他也算下血本了。”
“是啊,那个高小怜原本和岳阳派首徒邓宽是一对,虽尚未有媒妁之约,但是人人都已经默认此事了,高崇的决定一出,私下里议论的人不少。嗷,对!那个邓宽就是上次喜丧游戏的幸存者,他前几日刚回到岳阳派,不知为谁所伤,昏迷至今。”
“不知为谁所伤?”
“嗯,当时喜丧游戏时婢子在场,邓宽只不过受了一些皮外伤,应该早就好了,不至于昏迷到今日。”
“戏院抛尸一事,可是无常鬼操办的?”
阿湘用力点点头。
“你和喜丧鬼知道多少?”
“不多,有什么不妥吗?”
温客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除此之外,还有何事?”
“嗷,魔林这两日不知发什么疯,把许多门派的掌门都杀了一遍,多出来的那些琉璃甲全不翼而飞了。”
“魔林是什么时候崛起的?”
“十年前,怎么了?”
温客行喃喃道:“十年前……”他又话锋一转:“张成岭怎么说?他娶了高崇独女,也算是鲤鱼跃龙门了。”
“那小子呀,平时看起来傻的很,这件事上,可都知道的明明白白的,那个高小怜屡屡对他示好,他都不假辞色,不过我觉得那个高崇做的也太明显了,他这不就是等于把成岭软禁在岳阳派内院,那里外守卫森严,他出不来,旁人也进不去。”
阿湘敛敛神色:“主人 ,成了问我有没有办法带他出来,他挺想你们的。”
“怎么?”
阿湘抿抿唇:“没怎么,我就是觉得他有一点点可怜。”
温客行看了她一眼,端坐好:“我的计划,你也敢指手画脚?”
阿湘低下头:“婢子不敢。”
“人皮披久了便忘了自己是谁了?别忘了,你是无心紫煞,人鬼殊途。你可怜他,谁可怜你?”
阿湘低头撅着嘴,委屈极了。
温客行也不忍再说什么:“高崇把张成岭看得这般紧,必有深意,你盯紧他,一有任何异动,及时向我汇报。”
阿湘点点头,温客行站起来:“阿湘,你觉得我疯吗?”
阿湘用力点点头,温客行勾唇:“你就不怕我哪天疯起来把你也宰了?”
“你疯了我也跟着你,你把我宰了,做鬼我也跟着你,嘿嘿。”阿湘冲温客行笑笑。
“好,既然如此,那我便一疯到底!”
-----岳阳派-----
沈慎面色慌张:“大哥,魔林简直太猖狂了!岳阳派聚集这么多英雄,他们竟还敢造次!”
“五弟,英雄大会召开在即,叫弟子们加强防守。”
“大哥,我只怕鬼谷和魔林在英雄大会上闹事。”
“不必担心,我自有定夺。”
“不过说来也怪,我们发现魔林这两日所杀的人都是拿到家琉璃甲的人,魔林难道是为了琉璃甲?”
高崇摇摇头:“远不止于此。”
这时,高小怜走进来,因为和成岭的婚事跟高崇小吵了一架,迫于高崇的压力,高小怜哭着退下了。
------魔林------
所有人都喜形于色,但都各自心怀鬼胎,他们为了琉璃甲大杀四方,却不知都是假的,江明笙看着这样的结果满意极了。
本来计划着旁的,没想到温客行这仿造琉璃甲一事倒给了她一个借刀杀人的好机会。
一个人躲在角落擦拭着琉璃甲上的鲜血:“哈哈哈哈哈,果然我就是天选之人,这琉璃甲还不是落到了我手上!等我集齐五块,打开武库,定叫那江明笙碎尸万段!哈哈哈哈”
他突然感到一阵寒意,缓缓回头,江明笙就站在他身后,满脸笑意。
“啊!尊……尊主。”
“诶呀~本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个蠢人呢?”
“尊主恕罪!小的……小的一时鬼迷心窍,求尊主饶了我。”
“哈哈哈哈,你明知道你活不了的,却还求我?这算什么?垂死挣扎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碎尸万段?你很喜欢这个死法吗?那本座便仁慈一回,赐你可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江明笙在那人的求救声中拿来砍刀,一点点将他的身体剁开肢解,最后将刀插入那颗脑袋中。
做完这一切,她的脸上已经溅上许多鲜血,配上她那嗜血的笑容,竟有一种阴翳诡谲的美,她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捡起琉璃甲,连同那人的尸块一起扔在大殿中央,她将那人的头颅用刀钉在地上,削开头盖骨,将琉璃甲投入脑浆泥泞中,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弧形的碗,里面装着一块血色器具,这碗眼睛处有两个血骷,还在冒着血。
“本座说了,不屑于这琉璃甲,怎么样?本座施与恩惠,谁有勇气把琉璃甲捞出来,这琉璃甲便归谁,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个个都吓破了胆,不敢上前,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江明笙没有看到想要的画面,有些不满。
过了许久,还是没有人出头,江明笙等得不耐烦了,随机杀了个人。
这才有几个人颤颤巍巍站出来,这几人看着彼此,发现都要与自己争抢琉璃甲,便冲向那血碗,厮打在一起。
江明笙看到这一幕拍手叫好,笑得肆意又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