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世界灿烂盛大 欢迎回家”

“遥远的前方，是人群和大火。后方隔着雾的山上是监考小屋。他们在警告声中接吻。”

“我不是来救你的，是来爱你的！”

“亲爱的，我把自己放在你身边，你会听到的吧。 愿我们在硝烟尽散的世界里重逢。”

“故事的开始是某监考官针对某屡教不改的考生，故事的结尾是世界灿烂盛大，欢迎回家。”

“ 所以说爱恨真是奇怪的东西，有的早早腐烂入土，有的刻骨。”

“大考管，劳驾你低一下头 。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我很爱你。”

“所有人都不知道你的优点在哪里，所有人都说你的不好，只有我义无反顾坚信你是优秀的。”

“他见过一个光明炽热的人，靠着这个，他可以走过整个寒冬。”

“因为孤独是生命的常态， 所以陪伴才显得格外珍贵。 愿感动常在”

“ 这样从今往后，他的大考官就可彻底放下心来，再也不用垂下目光了。”

“秦究代号为Gin，不是因为什么Gin是琴酒的英文。只因为Gin是失去了两次A的again。大考官A从没犯过低级错误，之所以代号输成了Gi，是因为他把never去掉了。”

“就算系统把我扔出去，清掉记忆什么都没留，我也会回来的。”

“我不会怕你， 不会疏远你， 不会觉得你是什么令人不安的怪物， 我这么爱你。”

“密钥生效，记忆就会恢复，里面有他的过往，他的信念，以及他的爱情，这一切组成了完整的秦究。亲爱的，我把自己放在耳边，你会听到的吧，愿我们在硝烟尽散的世界里重逢。”

“这里风遇山止，船到岸停。这里的一切都有始有终，却能容纳所有不期而遇和久别重逢。”

“.红蔷薇开得热烈，阴影中斑驳破碎的公爵。远处的前方，是大火和人群，后方隔着雾的山上是监考小屋，他们在警告声中接吻。所以说爱恨真是个神奇的东西，有的早早腐烂入土，有的刻骨。”

“他们身后 跟着那艘湿漉漉的船 它搁浅了多年，残破不堪 如今满载骸骨 竟然又能乘风破浪了 久违的太阳喷薄而出 给这条强行开出的海路引航 白雾喷涌，天使归乡”

“两千三百一十二天 他们相遇在寒风朔雪中 以为是初见 其实是重逢”

“系统拉响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通警报， 却只给了三位监考官一张白条。 因为它找不到任何惩罚依据，也找不到任何规则来解释......为什么两个没有记忆的人，相隔几年，身份对立，依然能搞到一起。 所以说爱恨真是奇怪的东西。有的早早腐烂入土。 有的刻骨。”

“.一次相遇，两次重逢，三次相爱。”

“爱你，不是记忆，而是本能”

“很久以前， 有人摸着他的眼角说过： 你这里还会难受么？ 等离开系统， 我陪你再去查一下眼睛。 后来这个人离开了一段时间， 再回来的时候， 这句话就只剩他一个人记得了。 再后来， 当他有一天离开系统住进医院， 由医生给他蒙上眼睛， 连他自己也把那句话忘了...

“最后的最后，她在视野尽头看到了游惑和秦究，还有硝烟散尽后不知多远之外的夜空，有星星点点，有模糊的亮色直铺到天边，那是系统里永远看不的景色，是万家灯火，是喧嚣人间。”

“我叫秦究，我来找我的真实。”

“这个季节的天空总是很高，清透辽远。海风潮湿，带着淡淡的秋凉，顺着一绺长云直落天边。 游惑忽然想起系统里的那片海，它总在固定的日子起风，固定的时间翻起浪来，固定的时候下雨，固定的时候飘雪 ...... 最重要的是，它永远望不到边。 系统所有的风景都是那样，云山雾罩，没有边界。”

“若孤旅可以特赦 信手撕裂沟壑 将真实折走奔赴唇舌 千言万语逆流成灯塔 赎回江湖 擒风靠岸停驻 云雨正脉脉 吻遗失轮廓 硝烟中穿梭 废墟里共舞 忤逆一个又一个规则 挑战所谓完美的王国 一腔灼血疯狂叫嚣着 撩几缕星火 蚀泥下朽骨 跌入光影后交换承诺 顺耳归途 警报声辜负悱恻”

怪物之所以是怪物 不是因为做了什么，而是它为什么做 那才是它丑陋的，令人厌恶的根源 你即便舔了血，也永远不会是怪物

他们在猎猎风声中站直身体，衣服沾染了大片鲜红，带着一身浓重的血味，落拓不羁。 这个临时制定的Plan B有个别名--全员弃考，直抵老巢。

他翻了很久，终于在密密麻麻的字符之间找到了一条消息。那条消息的来源显示为核心盘本身，消息内容只有三个数字和一个标点： 922？ …… 很巧，那天是9月22号，秋分的前一天。

那应该也是一个新年伊始， 外面下着雪， 他大步流星往住处走， 就像是……想回去见一见某个人。 万幸， 兜兜转转这么久， 他还是见到了。

待山河无恙，人间皆安时，是万家灯火，是喧嚣人间，愿我们在烟硝尽散的世界里重逢。世界灿烂盛大，欢迎回家。

他梦见154占据了系统的咽喉，用沙沙的广播声对他们说：“我最后再送你们一程吧，不枉做了几年损友。”

“人真的很神奇。 明明是完全独立的个体，在碰到一些事情时，居然会做出一模一样的反应。 这或许是他们当年能成为同僚的原因——一种被称为信仰和默契的东西。”

我四年前就做过这些，吻过这些地方……我居然忘记了。 我的大考官这么好，我居然忘记了。 忘了两次。

“他们无一例外的爱上了对方三次 “不管过了多久 不管失去记忆多少次 我还是会爱上你 无一例外”

“.我的大考官眼睛很漂亮 非常、非常漂亮”

违规人：A 违规事项：与考生秦究关系过密。 处罚决定：白灯区/单次。 其他：应A要求，处罚延后5天。

不知多少光年外的星辉穿过薄透的靛青色夜空，落在高楼一格一格的窗玻璃上，再穿过浅色窗帘，落进房间里。照着楼下两人的床沿，也照着楼上楚月蒙着眼睛的纱布。 所有体征数据自此趋于平稳，所有风险都已过去，他们会在不久后的清晨醒来。 那天是12月7日，冬，大雪。

“天空中满是灰黄，尘雾笼罩在头顶。浓雾之外，有个警报灯一样的东西随着倒数一眨一眨，闪着若影若现的红光，像一道催命符。”

“可能是因为要走了吧，他看着传递过去的内容，忽然觉得太简单了，他明明有很多话想说的。不止他，还有秦究、游惑、021……所有见证过154存在的人，都有很多话想说。”

“他依稀看到了光，很小的一点，像极远之外的星。等到一切终于清晰，他才发现，那来自秦究的眼睛。”

“他对他的大考官说过一句话。他说：等哪天从这倒霉系统里出去，我陪你再去检查一下眼睛。如果要做手术也没关系，我会在旁边等着，等你睁眼。 后来种种意外，他错过了那一幕，甚至忘了这句话……他始终耿耿于怀。 所以这一次，无论如何，他不想再食言。 从此以后，他都不会再食言了。”

“他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样寂静的街道，明明还没入夜，街上就没了人。那应该也是一个新年伊始，外面下着雪，他大步流星往住处走，就像是……想回去见一见某个人。 …… 万幸，兜兜转转这么久，他还是见到了。〞

秦究在他身后站定正要说什么，忽然伸出拇指在他颈侧抹了一下：“领口有点潮，外面下雨了？” 指腹摩挲而过的触感温热干燥。 考官A握着门把手没动，只有眼睛很轻地眯了一下。 过了片刻，他说：“没有，下雪了。”

“154说，“你们就不怕我真的是系统本身么，就这么问上门来？” 秦究说：“还行吧，我只是在赌。” 154一愣：“赌什么？” “赌我挑朋友的眼光。”秦究说。”

直到某一刻，这种重复终于停止，系统的声音由冷静到粗犷再到扭曲，像烤化了的冰，它说： 【自检结束，系统故障等级S，考试全盘终止。】 【本次运行共计6年1个月零7天，参考人员26921人，现存11582人。所有人员将在5分钟内清出系统。】 【自毁程序正式开启。】

“游惑忽然想起系统里的那片海，它总在固定的日子起风，固定的时间翻起浪来，固定的时候下雨，固定的时候飘雪……最重要的是，它永远望不到边。”

“她想起不久之前154的话，他在动手之前问她：“害怕么？” 她说这有什么可怕的，她有可以托付性命的朋友，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丢下她。就像她永远不会辜负对方。 从此以后，他们自由了。 很奇怪，明明是值得高兴的事，有那么一瞬间，她却想哭。”

“说来荒谬。 镜子里的世界一片虚幻，却可以找到真实。 考场横纵无界，却只有这间狭小的禁闭室不限自由。”

“如果再见面，还会记得自己曾经拥有这样一个爱人吗？ 可能不会吧…… 看，还没离开，他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在这里，秦究叫他“优等生”，系统叫他“考生游惑”。 而在多年前的这个视频中，他是“考官A”。

她会在这个每天经过的街角遇见一个有点腼腆的男生，他因为身体缘故休学许久刚回到校园，他会挠着头被人推上前，尴尬地说：“我叫赵文途，我能……认识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