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家中出事,纯妃暗自拉拢,今晚又因娴妃实在冥顽不灵,来长春宫正向娘娘求情。
尔晴听着纯妃一心为皇后着想,劝解娘娘多笼络些人才,却还委婉着,说皇后并不求回报,况且娴妃确实紧急!
娴妃,确是人如其名,只一心爱着皇上,若不是涉及她弟弟,恐怕也不会四处借钱,尔晴真不知道那大猪蹄子有什么好的?
那么清风明月的人物,白白被染上了污垢,从前是出淤泥而不染,可后来也不得不扶摇直上,抓着权力慰藉人心。
尔晴平心而论,并不希望这样温柔体贴的人深陷在四四方方的皇宫里,“娘娘,您会帮娴妃娘娘的吧。”
容音细思着,“当然是要帮忙,娴妃向来不过问事物,平常也并不造事,我有时想啊,若不是为了族里亲人,这样才情的女子,会与丈夫和美一世呢!”
是啊,虽然后来弘昼想起儿时的娴妃,心中存着爱慕,可他侮辱魏璎宁的时候可没手软!那么脏,才配不上娴妃!
次日,尔晴奉皇后之意,去送奖赐,“请娴妃娘娘安!奴婢是来送皇后娘娘的奖赐的,娘娘特意说,娴妃娘娘送的如意上亲自手写的经文很有心意,多谢您的美意!”
娴妃静静看着,她知道皇后娘娘不是笼络之意,可家里出了事免不得要不少银子打点,知道这份情是不得不承了。
“多谢尔晴姑娘,替我多向娘娘感谢!”
尔晴看着娴妃去颂佛,锦布上绣着她的夙愿,唉,难道真的要等到娴妃家破人亡,怡亲王上告娴妃父亲那尔布大人行贿吗?
尔晴心事重重,却没想到长春宫里等她的事更重……
“尔晴姐姐!你可算回来了!”珍珠在长春宫外等着尔晴,如今见了人也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出事了吗?”尔晴急忙往里走去,以为是长春宫出了事!
“娘娘!娘娘!”尔晴跑到主殿,“娘娘,是出了什么事?”
没等来容音细语安慰,倒是冲出来内务府齐嬷嬷,“姑娘!来保大人出事了!”
“尔晴,本宫许你出宫,快去看看来保大人吧。”容音知道此事,她也无从担保,来保也入了怡亲王的奏折,如今正在府中拘禁。
“祖父!尔晴回来了!”尔晴只看见来保奄奄躺在铺上,“祖父!”纵然祖父一心想着喜塔腊氏的荣誉,到底培育了她这么多年,幼时父亲母亲厌恶她,也只有祖父祖母疼爱。
“尔晴,祖父总念着你攀炎附势,我们家包衣出身,祖父总想你再争气些,可你近来总是敷衍了事!那尔布入狱,祖父也快了!”
“怎么会呢?祖父您又没参与其中?那尔布大人被迫行贿,难道还有您的事?”
“高氏一族愈来愈盛,怡亲王虽然是皇亲,可王府没落,也只在乾清门做侍卫,心生不满,正巴着高氏,朝中来保,祖父都多有得罪!”
“他还能只手遮天不成?!娴妃娘娘已然家破人亡!难道我也要失去家人吗?我不信,我这就回宫找皇后娘娘!”
“尔晴!祖父的意思是抓紧…抓紧攀龙附凤,哪怕是傅恒呢!咱们家包衣出身,树倒猢狲散,多的是人想要下贱咱们!”
尔晴知道祖父向来病急乱投医,也不能再重走老路!
“我这就回宫!祖父,您既然没有参与,想必一时出不了事,您就好好做事,咱们不亏心,也不能让别人亏了我们!”
傅恒从母亲口中听到尔晴外祖来保的情况,竟不知道如此严重。
“傅恒!这是要到哪里去?”富察夫人看着傅恒跑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娘娘,尔晴可还好?”傅恒一路疾步到长春宫,没丢了礼数已是不错。
“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呢!来保大人一事,牵扯诸多,我看皇上未必放过,打算去乾清宫看看。”
容音看着傅恒的急切,觉得弟弟终于也会为女子着想,“你若实在担心,便去宫门等着她,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本宫让你去的。傅恒,你若上心,该找机会让尔晴明了才是!”
“明白了娘娘,傅恒现在就去看看。”
皇后到了娴妃宫中,正闭门不见,只能罢休,“照顾好你们娘娘,本宫命人去救了常寿和辉发那拉夫人,已平安无事”,凑近娴妃婢女,“此事是我以家中名义去做,不必多加宣扬了,那尔布大人那边还请娴妃静观其后。”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施救!”
傅恒接到尔晴,上下打量,没察觉她受了气、慌乱无助,这才放下心来。
“富察侍卫怎么来了?”
“傻意意,我来接你回长春宫!你放心,你外祖父肯定会没事的!”
“我…富察侍卫…”
“还像从前那样叫我少爷吧!意意叫的最好听!”傅恒知道尔晴没事,只想着逗逗她,每次意意红脸的时候都娇俏的可爱。
“少爷,奴婢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怎么突然冷脸了?难道是太过冒犯了?“尔晴!尔晴,你等等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傅恒跟在尔晴后面,几步就赶上了,到底是自己心虚,可不能让意意再生气了。
尔晴刚才看到傅恒的样子,不会傅恒喜欢我吧?!前世她也曾坚信不移,总有一天傅恒会为她回心转意,总盼着自己能够得偿所愿,可回头惊醒,是俗身早就被困于孤寂。
尔晴端正自己的心态,这一世千万不能再入了迷局,傅恒早晚会对魏璎珞有好感,就像雪地里的十步一叩首,暗自的守候,跟你可没有关系啊尔晴…
“参见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安!”
“怎么样了?你外祖父身子可还好?”容音不加掩饰,一簇愁云正氤氲着她。
“禀娘娘,祖父现在身子还算得上好,此次是为了那尔布大人一事,祖父是怕,高氏早晚有一天也会除之而后快。”
容音暗自思索,不等想出头绪,娴妃便来谢恩。一番问候请安,她也道出来意。屏蔽了宫女们,殿中只剩贴身侍候的尔晴、璎珞她们。
“娘娘,昨日实在抱歉,我心中烦忧,所以没有见您,可后来得知我额娘阿玛还有弟弟现在身子都好,心里实在是感谢您。”娴妃一如既往,好像还未黑化,可尔晴觉得总归是和从前不一样的。
“这些都不必多说,本宫从王府再到入宫和你相处了十多年,平心而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本宫很清楚,怎能让你失去家人一切?”容音没把对娴妃的帮助当回事,只让她放宽心。
“我一向自诩是个干净的人,可额娘宫前的一番话让我觉得自己真是辉发那拉氏的罪人,这么多年皇上爱重娘娘,我不想多做计较,可承乾宫冷冷清清,最后我施以援手的人也不能都不愿帮我一把”,娴妃心中苦涩,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到了这一步。看皇后还想多加安慰,她打断直说,“宫中中未必有人高看我一眼,娘娘,以后我也得为自己多做打算了。”
“是啊,信神信佛都不如信自己,还是尔晴教我的呢!娴妃也放宽心些,那尔布大人那边还是要看皇上定夺,但总归人还健在,家人平安比什么都强!”容音暂时还无能为力,去劝解过皇上也没有得到好消息。
“尔晴姑娘确实是陪娘娘许久了,温柔和厚,还有一两年也就出宫了吧?”娴妃有些羡慕,经此一役,她也不再渴求皇上那点绵薄的爱意。
“回娴妃娘娘话,确实是要出宫了,多有不舍。”
娴妃淡淡笑着,听说…尔晴外祖父来保大人也牵涉其中,或许……是个好帮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