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9月的阳光依旧灿烂，大地上反射出耀眼的光，一抹突兀的色彩闯入了我的世界，她带着秋天的色彩与刺眼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那是一个我不曾见过的，一个黑暗的，没有色彩的世界。黑色的卫衣帽遮盖住她的脸庞，一旁赶路的少年们一个个越过她的身边，她依旧不紧不慢像是不在乎迟不迟到似的。我想要踏足那个陌生的世界，可父母的手禁锢住了我，让我不知道前方的路究竟是天府还是深渊。

在父母的陪同下我走进了一个陌生的集体，台上班主任的目光向我看来，像是对我加入这个集体的期待，同学们也都盯着我，充满着好奇与友善……“报告。”一道有些随意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一抹黑色从我的眼前走过。是她！“戴以然，你又迟到！”以然径直走向她的座位，无聊地将目光移向了我的身上，调侃地笑了一下：“老师，还不把新同学请进来吗？”班主任像是习惯了她的挑衅，平静地对我说道：“那是戴以然，我们班的混子，你就跟她坐吧，好好带带她。”我点了点头向那走去。“老师，我又不打架、抽烟，怎么能叫我混子呢？”以然向开玩笑似的说道。“我说你是来混日子的。”班主任也笑了起来。

这是我暗恋她的第一天，后来我们也只是很普通的同学关系，她的目光很少停在我身上，却总是调侃地叫我“小风同学”。我总是否定自己，可又忍不住期待，期待她可能是喜欢我的，我知道我的期待跟不切实际，但至少她是不讨厌我的吧。

那是和她坐同桌的第二年……她在选同桌的时候主动选了我，“小风同学，我们要继续在一起了哦。”她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眼里的情绪被遮住，让我看不真切。那一年，班主任让我管管她，“程风同学，我想让你帮我管管戴以然。她虽然是我们班的班长，但是……”班主任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她有些自暴自弃，而且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我希望你能拉她一把。”老师诚恳地话让我不能拒绝。

“老班让你管我？”以然偏头朝我看来。我点点头不说话。“真是的她也不怕我欺负你。”她笑起来，“那明天下午一点漠远书店，不见不散哦，小风老师。”我一下就红了脸，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可她的笑一点也不真切。

周六，我按时到了漠远书店，那时她正和书店老板交谈着。“蓦鸢姐，你店里怎么那么多镜子呀？”老板露出笑来:“镜子里有我爱的人。”以然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心疼:“蓦鸢姐要幸福哦。”她一转头就与我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小风老师，进来啊！”我开始给她讲题，她虽然天赋很好，可上课一老睡觉，基础不行。两个脑袋越靠越近，我不自觉地望着她出了神。“小风老师，是这样的吗？”她偏头看向我，我忽然回过神来:“是，是这样的。”她似乎看出了我在出神，忽然笑了起来:“小风老师原来也会出神呀。”我憨厚地笑了笑，她这次的笑是真的。

……

“程风同学，”以然突然转头看向我，面上是止不住的嘲笑，“你喜欢我。”我怔楞了片刻，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真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人。一个自甘堕落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我喉间有些酸涩：“你很好，你只是病了而已。”她眼里尽是冷意：“老王真是什么都告诉你啊。”“我……”“我亲爱的好同桌，你不会想说一些，你要好好活着，你应该生长在阳光下这样无聊的话吧。”她一直看着我，眼里的冷意让我不知所措，“你们好学生就是这样，自以为是又不可理喻。”“我……”我试图想说些什么，可她不给我机会。“好学生，有些东西是要避开的，在看到我的第一眼，你就应该避开。”她脸上是嘲讽的笑，我的心如坠冰窖。她离开后的每一秒我都很煎熬，她的话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第二天上学时，她和兄弟们路过我身边，她的一句话钻入了我的耳朵：“乐子而已，根本不重要。”我总感觉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下个学期，她的兄弟们和我玩的好了起来。她这一个学期都没来，听老师说，她退学了。不过，在开学第一天有一个好玩的事——我也找到了一个乐子。那个女生，和当时的我一样，我多么想看看这么爱笑的一张脸，后来会怎么样呢？

人的恶就在于，当他收到一束光的照耀时，他想的不是如何珍惜这束光，而是如何吹熄这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