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清回过神来，她眼眸中倒映出鸢尾的身影。
“好看。”裳清呆呆的回她。
“就这一句?”鸢尾微微皱眉，似乎对她的回答不满。
裳清仔细想了想，“您真是美若天仙，倾国倾城，温文尔雅的神仙妹妹。”
裳清说完，还对鸢尾眨了几下眼，鸢尾从她脸上读出了大写的清澈的愚蠢。
鸢尾扶额，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行啊，不错嘛，比我当时聪明对了。”牡丹笑着打趣道。
芍药看了牡丹一眼，又把目光放在鸢尾身上，“记得当时兰娘教牡丹跳舞，牡丹死活学不会。”
芍药撇了一眼牡丹，看见她神色如常才继续说道:“后来，兰娘说要罚她的糕点，她一下子就学会了。”
鸢尾和裳清都没有想到，看起来挺妩媚严肃的牡丹，小时候还是个吃货呢。
鸢尾努力压着想笑的冲动，嘴角抽了抽，牡丹瞪她一眼。
“想笑就笑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谁小时候还没个贪吃的时候了。”
闻言，鸢尾倒是更不敢笑了，因为牡丹周身的气质可不像她说的那样，冷到了极致，仿佛她要是敢笑一下，牡丹就要把她埋了。
“牡丹姐姐，我怎么可能笑你呢。”鸢尾上前讨好般的抓住牡丹的衣袖。
牡丹看了一眼，倒没把衣袖从她手里抽出来。
“我还没听裳清弹古筝呢，你们都看了我们这几日的学习成果，你们也该让我们看看你们的。”牡丹拿团扇掩面，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裳清，你可愿意?”芍药还是先争取了裳清意见。
“她愿意。”没等裳清开口，鸢尾替她回答了。
裳清只能无奈的应下。
指尖划过古筝琴弦，缕缕音符飘散开来，音调说不出的柔美而又悲伤。
芍药满意的点点头，牡丹闭眼静听，鸢尾若有所思。
她所弹之曲是《春望》，一首国破家亡之曲，可偏偏裳清真能弹出其中感觉。
悲哀且充满复仇的坚毅，仿佛她真的经历过一般。
鸢尾突然想到，前朝那位失踪的珍意公主，当今圣上宇文氏起兵谋反，前朝皇室所有人都被死刑。
唯独最受宠的怜妃的孩子，传闻，那位怜妃最娇气，可是那时面对官兵的折磨，她未曾吐出半句那位公主的下落。
恍惚中，她仿佛看到了战场上的厮杀，昏暗的地牢里捆绑住的娇俏美人被百般折磨却未开口一言。
一曲终了，裳清缓缓放下手，抬头正对鸢尾的目光，她的眼睛有些发红，眼泪被强忍着不掉下来。
鸢尾还沉浸在思考里，她在想如果报官能不能得些银两。
听到牡丹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她抬头正好对上裳清那发红的眼睛。
她突然不想报官了，她觉得这没什么，反正兰娘又没调查她们的身份，就算查了能怎么样，咬死不承认呗。
“怎么样?”裳清走到她面前，认真的观察她的表情，裳清从鸢尾脸上看到了一丝慌乱?
怎么就慌乱了呢?弹个古筝就把身份暴露了?
“好听。”这是鸢尾由衷的赞叹，发自内心的，因为刚刚她听得都有些想哭了。
牡丹最先鼓起了掌，看了眼芍药，芍药也鼓起了掌，然后被两人同时注视的鸢尾迟疑的，慢慢的抬手鼓掌。
裳清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满意的点头。
烟烟在楼上房间里无聊的数柳树有多少枝叶，忽然听到楼下迸发出的掌声，好奇的向楼下探头看去。
只见被围在最中心的鸢尾和裳清，裳清抚琴，鸢尾跳舞。
好一个绝配的搭档，兰娘在远处看着，好似找到了什么新的商机。
烟烟兴奋的跑下楼去，来到兰娘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们二人的表演。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敢肯定是她们二人又在较量。
说她们两个倔，她们还不信。
烟烟的大部分目光都集中在鸢尾身上，没办法，她太美了，尤其是在跳舞的时候，她就算抛个媚眼，烟烟都不会觉得她轻浮浪荡，而会对她产生敬畏，有种神仙下凡为她们跳舞的感觉。
裳清的琴技也算一绝，虽然不知道她们二人是怎么学的那么好的，但是承认她们是天才也未尝不可。
芙蓉来到烟烟旁边，看着她如痴如醉的神色，悄悄摸了摸她的头。
“烟烟觉得，她们二人表演的怎么样？”芙蓉问她。
烟烟点头如捣蒜，楚楚可怜的脸上满是欣赏。
芙蓉不知在想什么，她突然问道:“如果我有办法带你们三人出楼，你们可愿意?”
烟烟不懂她这话什么意思，但是出楼谁不愿意啊，毕竟青楼不是个好去处。
烟烟迟疑了一会，又点头。
烟烟把视线放在鸢尾和裳清身上，或许，她们二人在青楼还真能有一席之地，也算个去处。
舞毕曲完，鸢尾缓缓放下举在半空中的手，裳清也站起身，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
她们二人合作只是出于好胜心，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不错。”兰娘笑意盈盈的走上前来。
牡丹和芍药拉着各自的徒儿上前行礼，兰娘在鸢尾和裳清身上来回打量。
越看越满意，她们二人一个长相妖艳，一个长相清纯，如果一起上台，养眼又不会有视觉疲惫。
牡丹知道兰娘在打什么主意，没好气的偷偷翻了个不那么明显的白眼。
芍药亦是如此。
“行了，都散了吧，今日练习就到这里。”兰娘注意到了牡丹和芍药的神情，心里清楚这两人她恐怕真的得罪不起，所以哄散了众人。
烟烟从人缝里钻过去，一到她俩跟前就被逼问“说！我们两个谁更厉害?”
烟烟挠挠头:“你们两人表演的不一样，怎么比较?”
她们竟无言以对。
“...，行，那下次我学学古筝，再来比赛。”鸢尾沉思片刻。
这句话得到了裳清的支持。
烟烟有点无语，她余光撇见楼台那处的月亮，格外的圆，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圆的月亮了。
“去看月落吗？”
烟烟回头，对她们露出甜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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