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皆是雾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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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组织内部,雾怜从浴室出来,血迹早已被清洗干净,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宿舍没有开灯,一切都沉溺于黑暗,连她也是,空气中一抹腥味弥漫。
雾怜坐在椅上,长发披散,水珠沿着发梢滑落,随手将毛巾甩在桌上,打开台灯,宿舍内没有窗户,各种设施也是单调而枯燥。
台灯的光线驱散周遭的黑暗,映入眼帘的是那朵被随意弃置在桌上的玫瑰,成了间房间内唯一拥有色彩的东西,花瓣上的血迹早已凝固成暗红。
雾怜看着那朵有些枯竭的玫瑰出神。
杨博文“哟,你那男朋友送的?”
杨博文不知道什么出现,靠在一旁的桌上打趣雾怜。
可能也只有雾怜知道,杨博文其实一直在自己的宿舍内。
杨博文“还没跟你那男朋友说实话呢?”
杨博文拿起玫瑰摆弄,放在鼻尖轻嗅腥味。
雾怜“跟你没关系。”
轻呵一声,杨博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向雾怜。
他缓缓俯下身,靠近雾怜,两人的鼻尖轻轻触碰,弥漫着微妙的张力,他将那朵枯竭的玫瑰别在雾怜耳后,金色的发丝还在滴落着细碎的水珠。
手指轻轻缠绕着发丝,就像他们的关系,说不清理不直。
杨博文“你该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杨博文“怎么?这次也需要我帮你断后吗?”
雾怜“滚。”
雾怜一巴掌拍开杨博文的脸,取下耳边的玫瑰放下,起身打开柜门,而杨博文在一旁捂住脸,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雾怜。
雾怜和朱志鑫的关系就是普通的情侣关系加同事,但杨博文的关系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但又好像没那么复杂。
雾怜与杨博文从小便一起长大。在这个如同地狱的地方,无论文化才艺还是武力与电子技术,两人都是被一等一的培养到现在,两人为彼此受过伤,走过鬼门关,甚至是身上都印着对方的名字,说关系清白,根本算不上。
雾怜开前,杨博文断后。
从小两人就被告知,自己和对方的命运线会永远交织在一起,成为新的一条线,因此,他们成了组织最热门的杀手组合,是警方最头疼的通缉目标。
可现在,这条线要断了。
杨博文“线要断了...”
杨博文有些惆怅,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根烟,在身上四处翻找打火机,但最后翻了半天,也没找到。
杨博文“有打火机没?”
雾怜套上干净的衣服,瞥见杨博文唇边轻噙的烟,伸手拿走,从腰间的口袋中拿出白色的打火机点燃。
烟雾袅袅升起,好梦似幻,雾怜吸入一口,尼古丁纳入胸臆,吐出烟雾缭绕,随手将打火机扔给杨博文。
雾怜“离别礼。”
雾怜丢下这句话,便夹着烟离开宿舍。
房门合上,屋内,杨博文紧紧盯着躺在腿上那枚白色打火机,心头仿佛有千万只蚁虫在细细啃噬,一阵阵隐痛袭来,令他五内翻腾,他的面容笼罩在一层阴翳之下,压抑得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杨博文忽地轻笑了一声,随手关上身旁发光的台灯,整个房间仿佛被夜色吞噬,陷入了深邃黑暗之中。
连他的心也被雾怜带来的黑暗笼罩。
杨博文拾起了雾怜遗落的玫瑰,将其点燃。火焰轻舔着花瓣,使得这朵燃烧的玫瑰成为了室内唯一的光源,诡谲的光晕照在杨博文的脸上。
杨博文盯着火焰吞噬的玫瑰,眼里满是痴迷。
杨博文“还会再见的.....怜儿。”
雾怜登上顶楼,手中的香烟未吸几口便已燃至末梢,随手一扬,将烟蒂抛向空中。
推开顶楼办公室厚重的门扉,室内几个身材魁梧,身着黑色西装,面戴墨镜的壮汉分立两侧,形成两道屏障,中央则是一张豪华的办公桌,放公椅上坐着一名男人,背对着雾怜。
雾怜只能看见他手指轻摇,一只雪茄在光影中摇拽,雾怜径直走向办公桌前,她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来都是有事的。
而这是最后一次。
雾怜“东西。”
Boss“别急啊,Wl。”
Boss“你和我都好久没叙叙旧了。”
男人倚坐在椅上,冷笑出声,经过变声器处理的声音中依旧难掩那份嘲讽与不屑。
雾怜垂在身侧的手攥紧衣角在,织物在指问皱成一团,努力压下怒火,语气冷硬地开口。
雾怜“我要的东西?”
男人停止了笑声,伸手一拍。
停在两侧的西装男,开始靠近雾怜,雾怜眼波流转,察觉到危险的靠近,就在一个西装男的大手马上要触碰到雾怜时。
一个后踢腿,掰住男人的手来了个过肩摔。
七八个粗壮如牛的男人冲向雾怜,一开始雾怜还能僵持住,但一人难敌八人,更何况雾怜刚才任务上还受了伤,很快就被压制。
雾怜被两个西装男压住手,跪在办公桌前,脸上也挂了彩。
雾怜“这算什么?”
男人站起来走到雾怜面前,抬脚用皮鞋抬起雾怜的下巴。
雾怜冷漠的眼神像是刺痛了男人,男人故作惋惜。
Boss“要走了,都不愿跟我好好叙旧吗?”
突然肩头一阵刺痛,雾怜看去,一支针剂插在自己肩上注射,雾怜的冰山脸瞬间有了些情绪,愤怒地抬眼瞪向站在面前的男人。
雾怜“你个....”
药效迅速发作,雾怜只觉脑袋轰然膨胀,汹涌的眩晕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心跳擂鼓,震得双耳轰鸣,耳鸣声更是如尖锐的利刃,一遍遍切割着她的理智。
雾怜无力的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这股令人窒息的不适。
雾怜“.....伪君子。”
无气的骂道,随后无力地垂下头,昏迷过去。
Boss“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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