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阿念就被小夭折腾起来,小夭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如同一个刚出炉的糯米糕。
见过西炎王之后,她们出了门。
西炎王城苍凉古朴,有的时候看过去,只觉得天都是黄的,街上人不怎么多,大多穿的也灰扑扑的。
阿念跟着小夭七拐八拐,直接到了一个青楼里,两人一起上楼,到了屋里,把幕篱摘下来。
金萱正在等她们,阿念第一次来这里,左看右看,鬓边的珍珠流苏也一甩一甩,显得十分可爱。
小夭说明来意,金萱点头,然后阿念一头雾水的跟小夭离开。
“这就完了?”
小夭点头,“要不然呢?”
“这家店可以传递那些地下消息,我把有人想跟相柳做一笔生意的消息放出去,如果相柳有意,那他就会接的。”
“要不然你觉得相柳都是从那里接的生意?”
阿念点头,那要是相柳不接呢?转头又知道不可能,毕竟穷在他那里不是个形容词而是个名词。
回去第三天就有了消息。
阿念这次是自己去的,小夭要陪着玱玹赴宴。
阿念又来到那个楼子,由金萱带着,蒙住眼睛,七拐八拐之后到了一个昏暗的房间里。
她一开始没看到人在哪儿,直到旁边一块黑布出了声。
阿念赶紧看过去,隐约能看到黑色兜帽下的银光。
阿念心里一松,可算见着正主了。
这样想着,就去摘幕篱,却被人拦住,相柳抓着她的胳膊,“不能摘,这是规矩。”
阿念只好放下手。
停了停才在桌子另一边坐下,“我找你是为了问你一桩事。”
“说。”
“你知道大海的另一边是什么吗?”
相柳不愧是相柳,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想法,“你想让人出海?我劝你不要去,那里不是极寒之地,就是终年罡风环绕,你们活不下去。”
阿念明白,妖怪就能活下去了呗。
想了想,就又说起另一件事,“你生在海里,如今西炎步步试探,与其花费大力气和他们周旋,不如带兵去海上……”
相柳终于扭过头来看她。
这是阿念在想出海事宜的时候突然想到的,如果能出海,她便可以用商队的名义把辰荣义军都送出去,虽然漂泊了些,可到底安全。
很久很久以后,相柳才又说话,“我会考虑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相柳无比清晰的知道,走不成的。
在他们选择了这条路开始,死,是他们最好的归宿,碑,是他们最高的告慰。
如果想要安全,那他们大可以从良。
总之,即便有无数条活路,可辰荣义军只能选择死路。
阿念说完话就走了,她的问题问了,话也说了,自然也没什么好求的。
阿念在荡秋千,小夭在后边推她。
她第一天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凤凰树下的秋千。
小夭发现阿念老是站在廊上看着那个秋千出神,只以为她是想荡秋千,又不好意思,便拉着她来,至于她自己,则在后面推。
“哥哥怎么样了?”
那天阿念回来的时候哥哥和小夭还没回来,她就先睡了,然后半夜的时候被外面吵醒,出去一看,就看到哥哥被人扶着回来,另一边是小夭,他们二人相互扶持,一步步走过来。
两人面色都不好,尤其是哥哥,嘴角有血,面白如纸,而小夭眼圈红红,也是一副受伤模样。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估计这会儿也没人跟她解释,索性就在后边跟着,看着宫人忙忙碌碌,又叫来了医侍,开药煎药。
等众人忙完,阿念本来想去问问哥哥和小夭,但看他们两人情形,只怕有许多话要说,就先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阿念不由得想,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这次哥哥真的死了,那是不是西炎便不会跟皓翎宣战。
会吗?只怕不会,西炎王退位,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不管是谁,只怕都会宣战。
他们轩辕氏骨子里支撑着他们的是欲望,血液里流淌着野心。
而皓翎国里,其实最大的问题是他的父王。
他把玱玹培养为继承人,传授他为君之道,
最可怜的是那些战场上的将士,他们自以为自己是在保护自己的国土,全然没想到他们的王在心里想着把自己的国家送给别人。
一场战争成了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