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停住思绪,看着河水潺潺不息,她使劲不让自己去想那些觉得痛苦的事,却像陷入泥淖挣扎不出,她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却无处发泄,心里翻腾,面上却平静的厉害。
她找了一把小刀出来,这把刀还是哥哥送给她的,精致小巧,刀柄上镶满了绿色的宝石,刀身上映照出她的眼睛来,古井无波。
她举起自己细白的手腕,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太碍眼,然后就往手腕上划了一刀。
血流的很快,她把手腕放在水里,感受着血液从身体里流出的感觉。
阿念脸上没有表情,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觉得那些痛苦都随着血液流出去了。
相柳在树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她等了很久才收回手,伤口的皮肉外翻,而且被水泡的泛白,得使劲儿挤才能流出一点血来。
她用灵力治好了伤口,可站起来的时候眼前黑了片刻,等了一会才看清眼前。
阿念回去的时候正好正午,到了吃饭的时候,哥哥正在屋里等她,老桑坐在门口看见她回来嘟嘟囔囔的抱怨着,玱玹轻斥了句,海棠也回来了,在外面跑的满头大汗,看见她整个人扑上来,“王姬,您可回来了,都要急死奴婢了!”
玱玹放下手里的茶,认真的看着她,“阿念,你怎么了?”
她看着哥哥的眼睛,那里面的担忧和急切都不是假的,可那到底是因为哥哥担心她还是因为怕自己出了事跟父王没办法交代呢?
她如同一只惊弓之鸟,对身边的一切都抱有怀疑,如此一来只会凭白耗尽自己的气血。
“哥哥,我去了后山,听说那里有腓腓,我想捉一只来。”
哥哥走到她跟前,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后想要什么阿念跟哥哥说,好吗?”
后来,后来就是她第二次意识到自己不对劲了,那是她帮玟小六打了一架之后,她虽然被人打了一拳,可那人也被她踹了好几脚,她从混战的人群里钻出来,找到海棠,一气儿拉着她跑回家。
她打赢了架,本该是很开心的事,迎着太阳一路跑回酒铺,临到门前,却站住了,她不知道哥哥想不想听我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算听了会不会心里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面上却又担忧又骄傲,她如今终于做成了一件事,想跟哥哥分享却害怕的心多么痛苦,可小夭离开了哥哥几百年,那些年里她遇到迫切想要跟最亲近的人分享的事情时,茫然四顾却无人可说的心情会不会比她现在还要痛苦一万倍,这样一想,哥哥的确该更爱小夭些。
在她长大的这些年里,哥哥站在她身后,可小夭身后有谁呢,谁也没有。
所以她进了铺子却什么都没说。
海棠奇怪她刚刚那样好的心情怎么突然低落下来,不过奴婢的天性让她不敢问,只是悄悄的打量着她,试图看出什么来。
然后她就去了玟小六的医馆,她坐在诊台上,玟小六翻了个白眼,“大小姐,你怎么来了?你有病啊?!”
阿念斟酌着措辞,“我最近有点不开心,你有没有能让人快乐的药?”
玟小六简直怀疑她是来砸场子的,直接赶人,没好气的说,“去找你哥哥,跟他许个愿,你的愿望就实现了!”
阿念往回走,直到看到了叶十七。
跟着他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他知道自己在跟着他。
这时候倒不是在玟小六跟前那副畏畏缩缩弱了吧唧的样子了。
“王姬殿下,你找我干什么?”
阿念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你知道我的身份?!”然后又平静下来,“我就是有一点小请求。”
“说。”
“你能不能让我撸一撸。”
“什么?”
“让我撸一撸,我还没撸过涂山的狐狸呢!”
叶十七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灵力已经在他周身具象化了。
阿念这个时候倒是不怕了,“要不然我就去告诉玟小六,你的真实身份,你看到时候他还会不会留你!”
“……成交。”
“还请王姬殿下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