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照耀在大地上，连续下了这么多天的雨，终于在考试这天放晴了。

沈念鸢的位置靠窗，在张子墨的斜前方。他写完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抬头，刚好看见阳光打在她身上，浅绿色的碎花连衣裙好像把春天穿在了身上，整个人都泛着光。

阳光真的是最好的滤镜。

张子墨是不喜欢光的，他就是要把房间的窗帘拉的严丝密合，把光拒绝在窗外，腐烂在房里。

但此刻他看见光打在沈念鸢身上，他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光也不是这么让人讨厌了。

那一刻时间停止，周围鸦雀无声，张子墨的眼神锁定住阳光下的女孩，他听见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但很快，他还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活在阴沟里的人，还是不见光的好。

铃响了，最后一场考试也结束了。大家从考场出来，愁眉苦脸，像吸干了精气似的。

龙套沈母：“沈念鸢，这次考试怎么样，和以前一样拿第一吗？”

沈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刚到家在门口换鞋的沈念鸢。

她有些觉得苦涩，来这里这么多天没有问是否适应，只是单纯的关注自己的成绩。

沈念鸢淡淡说了句。

沈念鸢“还行。”

她没有把握，数学的最后一道题，没有解出来。

班主任抱着教案从门口进来。

龙套梁老师：“这次的试卷偏难，总体的成绩不是很理想，考试成绩也出来了，大家下了课去看看。”

说完就顺手把成绩表给沈念鸢了，让她帮忙去后面墙上张贴一下。

她一眼就看见张子墨的名字在第一个，瞥了下年级排名，也是第一。然后她看见自己的名字在第六个，年级排名在第十。

她意料之中没考好，但也没想到会跌的这么后。

开家长会这天，沈念鸢和苏棠被安排去了门口接家长。沈母很早就兴高采烈的过来了，沈念鸢领着她往教室去。

其他家长后面也陆陆续续的到了。

每个人的桌上都放了份成绩单，沈母一拿到就洋洋得意地往第一个位置看，结果顿时刷地脸黑，自己的女儿，不但没有拿到第一，还跌出了前五。

以往每次开家长会，别的家长投来的羡慕的眼光和赏识，让她觉得脸上很有光，满足了自己的虚荣心。

家长会进行了一半，张子墨的位置还是空的，他的家长没有来，他本人也不在。

刚回到家，沈母就大发雷霆。

龙套沈母：“你考成这样我怎么和你父亲交代，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你死去的姥姥。”

沈念鸢低着头没有吭声，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这是她从小到大，考的最差的一次，她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自己的母亲是家庭主妇，没有经济来源，也没有社交圈子，只能依附于父亲生存。

沈念鸢知道，母亲把自己的成绩看的很重要，女儿的成绩还有生的儿子是她握在手里的胜券，让她觉得自己在父亲面前能抬的起头。

近期流感肆虐，沈岁桉的发热症状还不见好，沈母带着他换了家大医院看病。

沈念鸢在浴室洗澡，顷刻她听见开门的声音，以为是母亲和弟弟回来了。

没一会儿，就听到了踉踉跄跄的脚步声，还有客厅被带动的椅子与地面的摩擦声。

浴室的门被人敲打的砰砰作响，沈念鸢大脑炸裂开似的，嘴唇泛白，水没擦干她就胡乱一通穿好了衣服，躲在厕所看着门不敢出声。

外面的人敲打一会没听见反应后，就停下了动作，拖沓着步伐走了，接着沈念鸢听见从父母的房间传来推门的声音。

她有些错愕，刚刚敲门的，是她的父亲，内心是难以接受的。

外面没动静了很久，她才小心翼翼地从浴室里出来，尽管过了这么久，沈念鸢还是在空气里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自从她的父亲来了这里转行换了新工作后，每天都特别晚回家，好几次沈念鸢大晚上起来上厕所发现母亲搀扶着父亲在浴室的洗手盆里呕吐，几乎每次回家也都是喝的醉醺醺的。

沈念鸢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母亲，她怕母亲不相信，又怕她相信后和父亲因为这件事吵架。

但在那次之后，不管多晚，她每次都等母亲在家的时候才会进浴室洗头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