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骚动刺激着栗子内心那颗想看乐子的心情。
虽然在当归和曲十一那两个能把黑的说成白的,红的捧成灰的的嘴巴旁边,自己确实属于“懒得理八卦”的情况。
但毕竟好歹也曾是和高中同学蹲在马路牙子旁,一边吃串串一边听着大妈讲述前几天一个妹子把路过的男人强上的故事。
八卦的搔痒发散到了他的手臂上,促使着他一回神,发现自己已经推开了门,站在走廊上,美美地寻找着骚乱的发生地。
循着声音过去,只见一个黑长直,打着眉钉的女孩和刚换好衣服的欧阳正拉着一个长卷发的棕发女孩。
那个棕发女孩脸上挂满了泪水和鼻涕,头发被泪水打湿了不少,远远看上去有点像一只刚上岸因为找不到妈妈而哭出来的海豹。
“我,我不要!我在这里只会给你们徒添麻烦!”卷发女生歇斯底里的带着哭腔吼道,“我太没用了!太没用了!”
“你听着,你不要自卑。认真按照我们的排练然后尽力发挥,OK?”黑长直的眉钉女生看着那个卷发棕色女生,一字一句的说道。
仿佛是为了能让那个卷发女生听清楚,她说话的速度比其他人都要慢一些。
“不要,不要。我不要。”卷发女生吼的更歇斯底里了,“我知道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柴。废柴!”
周围的人群骚动着,周围几个吃瓜的工作人员掏出了手机兴奋的拍起了照片,也有几个女练习生混入了拍摄群中,偷偷拿出了偷藏的手机跟着他们一起拍照。
几个关系好的女练习生在一起窃窃私语,给栗子有一种梦回当时蹲在马路牙子听故事的既视感。
还有几个女生则在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其中一个人动了动口型,栗子对比了一下,大概看出来了:“导师们呢?他们来控一下场面?”
小小的走廊里好不热闹,吵的仿佛一锅煮开的火锅,还是红油底的,吵架的气氛滋滋往外蹦。
“晚湫淮,你不是说你要证明自己吗?家里也给了你证明自己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好好把握呢?”黑长直继续冷静地说道,她整个人语气和动作之平静,仿佛周围不是一片炸开了锅的热油,而是几碗美味的满记芒果冰沙。
“是啊是啊。奈凉说得对,你前几天不是一直在宿舍里说要把握这次机会,向看不起你的父亲证明自己有能出道的实力吗?你想想,拿到名次后回家,狠狠地把成团出道这个事情甩你父亲脸上,告诉他你晚湫淮不是废柴。这种大爽文可是很多小说里才有的剧情!难道你不想让你那个操蛋的家庭炸翻天吗?”欧阳说道。
卷发女生抽泣了一下。
她没有接着说话,似乎是被自己的泪水和情绪呛的舌头不知道说啥好。
栗子向旁边最近的工作人员打问了一下。
从刚刚的爆发中,他自己能推出来的大致情况如下:黑长直叫奈凉,卷发叫晚湫淮。
晚湫淮和她的父亲有矛盾,因而来参加了这档节目。
“那个是原里奈凉,是一位美籍中日混血儿。我看她档案说她贼厉害,年纪轻轻就已经拿到了许多乐器比赛的大奖,被各路大佬抢着要。这次节目组也算是把她请过来做一个吸引收视率和赞助的对象。我昨天刚和她在一起吃的午饭,感觉人还是挺温柔一个人,别看她钉眉钉,舌钉这些。挺打破我对地雷妞的刻板印象的。”
她顿了顿,毕竟刚刚一口气讲了这么多,要给自己的嗓子一点缓冲时间。
“那个卷发是晚湫淮,是东区房地产大亨的女儿,从小学跳舞,考过挺多证书的。但毕竟是地产大佬的独生女,从小受到的关注和比较非常多。
比起那帮大佬孩子的‘全世界Top1’大学和‘15岁玩转清华北大金融业大佬’的新闻来讲,她的事情有些太微不足道。这次来这个节目似乎就是想摆脱大家和她家里对她“废柴草包”这一概念的。
也不知道现在咋个回事就想跑了,早晨刚和我们节目组聊过,节目组没同意。。。
我感觉应该是她们组训练太重?毕竟是一个舞蹈成分很浓的组,好几个地区赛冠军都在她那组里。”
她又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怎么用词:“然后那个就是欧阳,就是那个之前和Liber闹掰然后和个神经病一样的男生。也不知道他来这边是干嘛的,我是观众我早晚把他踢出去。
毕竟之前搞Liber的事儿我可没忘。
静雯她们仨是一个宿舍的,要我说,现在这女的搁这儿装啥蒜呢,我都怀疑是晚湫淮受不了静雯所以才打算跑的。”
她扭头看了一眼刚刚问她问题的男生,结果发现Liber乐队栗子的那双眼睛正在盯着她。
“啊,是栗子老师啊。那你也清楚欧阳是谁。”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刚刚只听见有人来问话,并不清楚是谁来询问的。
结果这么一看,蛐蛐人蛐蛐到正主头上了。
栗子刚想说一点表示“没事”和感谢的话语。
却看见了一个可以被他这30年喜欢看德州电锯杀人狂的人生里称之为“恐怖”的画面:晚湫淮看见了他,然后好似溺水的人看见了一根伸下来的稻草一样,飞奔了过来。
脸上的鼻涕和眼泪还没擦干净,还挂在她的脸上。
“栗子导师,你帮帮我,帮帮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