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泽死亡预警。时间线乱,短打
1.
“那把火,是不是你放的?”
范闲闷头闯进李承泽的府邸,门口庆帝派来的人拦不住,干脆把门一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嗯?”
李承泽刚被下旨软禁,着实没想到前脚被丢回自己府里,后脚范闲居然就跟上来了。
火?那把火?
你想听什么回答?你觉得谁放的?你觉得我有那么蠢?你——
你——
嗓子眼几句话来回堵,李承泽心累,想抬头松口气却看到了庆帝写的匾额,顿时更觉得晦气。
君心难测,那个老不死又积威甚重,他在朝堂上如同被扒光了一般糟了通大罪,根本不想回答范闲的任何问题。
只是人都特地追来了,不回答,倒像他不领情。
“小范大人,放火之人的名字是你呈给陛下的,你说呢?”
“李承泽!”
哈哈哈!!
眼看范闲气得咬牙甩袖而走,李承泽勾着秋千绳仰天大笑。
只是脖子仰地发酸,嘴巴也一直张着,那笑声却始终出不来。
2.
范闲再跑去见李承泽,是他发现李承乾实在不是个东西之后。
“贵客啊。”
红衣金丝,纤绣云雷,往日轻软若云的罩衫披在李承泽身上,却似千斤重负,让他气力不支。
但不妨碍他咧嘴一笑,挂在秋千上摇摇晃晃地嚼葡萄。
范闲没作声。
他望着李承泽人比衣轻的一捧瘦骨,忽然清晰地认知到了一个事实。
李承泽,活不久了。
只是,范闲却实在不能从心里生出些许真实的痛快来。
失败的虎狼被拔除爪牙,胜者却不知所为何故,偏要将囚笼打造地奢华精致,也要那虎狼的毛皮光鲜亮丽。
是庆帝到底顾念骨肉之情,不忍送儿子上路?还是顾忌着史笔如铁,不愿意承担杀子的逆伦之名?
逆伦。
呵。
范闲没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倘若是后者,那李云潜究竟输给了李承乾。不过玩鹰的老东西被叨了眼珠子,他这个演了多年聊斋的,也算是被骗了大惨。
太惨了。惨到他得来看一眼李承泽,来——
来做什么呢?
“小范大人,来做什么的呀?”
李承泽嚼完了最后一粒葡萄,拉着秋千绳半坐起身。他斜倚靠背,从扶额的指缝间向范闲睨出一眼,明明是拖着调子的酒鬼声气,却让范闲胸口憋闷。
“不会还要问我谁放的火吧?”
这回夹枪带棒的讥讽直接不掩饰了。范闲的胸口也更憋闷了。
那把火究竟谁放的,他现在是真的一清二楚。
“......”
对范闲没有反唇相讥感到诧异,李承泽支楞起来,伸着脖子探出上半身朝范闲望了一会。
“哈,”忽然,李承泽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范闲憋红了脸,跨了几步就急匆匆离开。
他身后的那座华丽牢笼难得热闹了一会,又很快重归寂静。
3.
范闲跟李承泽的最后一面,是李承泽“越狱”了。
比起上一次见面,李承泽好像胖了一点。只是跟以前身强体壮活蹦乱跳的样子相比,还是有点撑不起那身金线红衣。
“小范大人,好久不见啊。”
“二殿下,好雅兴啊。”
范思辙的书局二楼被包了圆,只有昔日反目成仇,如今也没希望破镜重圆的“旧友”相对而坐,礼尚往来。
李承泽今天尤为平易近人,半点不像演的一般从范闲手中请过茶盏,亲手烹茶。
范闲在原地撑着笑等茶喝,眼睛追着李承泽水葱似的手指跑,脑子里想的东西从“他为什么来”,停在了“那几条青筋真碍眼”。
“小范大人,请。”
李承泽抬手先奉了茶,范闲的眼神慢慢移动,接下茶碗抿了一口,停顿片刻才循礼客套。
“好手艺。”
这时李承泽也笑了。
“小范大人梦游仙境,万千诗篇应梦而得,现在一个‘好’字,也是返璞归真。”
范闲接茶起,李承泽就一直盯着范闲。举手投足,唇齿启张,都在他视野中一览无余。
之所以如此,是因他有个困顿半生的疑问。
“那仙境中诸多神人前辈,妙笔生花,只不知......"
以前顾忌太多,不好问。现在嘛,装什么装呢?
“红楼,是何人所写?”
身躯越过桌案,李承泽几乎趴倒了上身,将脸凑近到脸皮有些僵硬的范闲面前。
“红楼,谁写的?”
李承泽压着嗓子重复,但比起声音,他极力压制住的东西更像是某种疯狂。
这种疯狂从他与范闲相对的两只眼睛里顺着血丝蔓延,在对视良久之后,却又随着一声苦涩的嗤笑,化作了黑黝黝的两团空洞。
“你不懂。”
衣带上的配饰勾着了茶具,李承泽不管不顾地站起身,一路伴着碎金裂玉的声响收了那最后一丝笑,径直向外走。
“范闲,你不懂。”
4.
“哥,红楼你还更不更啊!”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