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绵绵,窗外的世界被一片朦胧笼罩。桑黎坐在椅子,眼神冷淡地注视着雨滴滑落。
她最讨厌雨天,这种突如其来的雨总是让她想起那些狼狈不堪的回忆。
她望向桌旁的伞,那把伞是楚戥借给她的,本来打算还给他,却因为生病一直拖着没还。
桑黎又瞥了一眼镜子,镜中的自己贴着退烧贴,桌上还放着几颗未吃的药。
那药苦涩难咽,她从来都不喜欢喝苦药,现在她整个人无精打采。
她突然想起了哥哥,只有哥哥知道她不喜欢喝苦药,每次生病需要喝药时,他都会偷偷塞给她一颗糖。
这时,外面传来声响,她向外望去,却意外碰到了阳台上的一盆洋甘菊,眼看花盆就要掉下去,她连忙伸手接住;刚想松口气,却看到楼下站着一个人——是楚戥!他的面前散落着一些泥土,抬头看见她时,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温暖的笑容。
门开了,许茹看到楚戥,笑容立刻灿烂起来:“小戥,你怎么来了?桑絮他人呢?”
楚戥礼貌地笑了笑:“桑絮他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就回来。”他手里提着一个书包,另一个则斜挎在肩上。
许茹围着围裙,手中拿着锅铲,显然是刚从厨房出来。她温柔地说道:“那、小戥,快进来吧,外面还在下雨,别淋湿了。”
楚戥点头应道:“好。”
他走进门,许茹递给他一双拖鞋,他连声道谢,换好鞋后,许茹边往厨房走边说:“小戥,你先去桑絮的房间吧,知道他那里私藏着不少零食和游戏机,你去找找。”
楚戥正想说话,身后的桑絮提着一小袋零食,打断许茹:“妈,你怎么能这样?我私藏一些零食怎么了?”
许茹拿着锅铲走出来,道:“收你一些零食怎么了?你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吃这么多零食,你身体不想要了?”
许茹撇向桑恩手中的袋子,火气一上提了上来:“哎,你手中的是什么?又是零食!你身体不想要了?”
“哎!妈,这是买给阿黎的,别打我,欸、哎!妈,你自己还不是私藏零食。”
“欸,你还说我,你妹她生病怎么能吃零食啊?你还躲,过来。”
桑絮将那一袋零食递给楚戥,让他上楼给桑黎,他笑摇摇头上了楼,正好与打开门的桑黎对视。
楚戥的喉结滚了滚,想说的话被强行咽了回去,转成了微笑,而桑黎也是欲言又止,呆呆地望着他。
他最先打破沉默:“原来你是他的妹妹——桑黎。”他走到桑黎面前,将那袋零食递给她。
她接过后,打开袋子一看,有一些糖和面包,她问:“你买的?”
“你哥买的。”
她点头,转身就进房间,在她还没有关门时,问:“你和我哥什么关系?”
楚戥轻轻一笑,眼神里带着温柔,“你觉得我跟你哥会是什么关系呢?”
桑黎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同学?”
他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朋友?”
“算是吧,”他微微一笑,“如果要准确点说,我是他的‘辅导老师’。”
桑黎点了点头,在关门之前补充了一句,“他衣柜顶上有他的零食和游戏机。”
砰——
门关上的瞬间,楚戥正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对着紧闭的门苦笑。
他走进桑絮的房间,将书包放下,直接坐到旋转椅上,双手撑在额头上,长长地叹了口气;窗外的雨滴一滴一滴地落下,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心事,楚戥的心情也随着雨声变得有些沉重。
……
“喂,楚戥,你留下来吃饭吗?”
楚戥微笑式着看向桑絮,“不了,我还得回去,我妈等着我呢。”
桑絮闻言,立刻下楼告诉许茹。楚戥拿起书包,跟着下了楼。许茹看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挽留之意,但想到他的家庭情况,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楚戥走到玄关处,换好鞋,刚要开门,外面的雨依然在下。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准备冒雨回家,却被桑黎喊住。
“等等,你的伞,还给你。”
桑黎将伞递给他,楚戥接过伞,礼貌地道了声谢,“快进屋吧,你还在生病,别着凉了。”
桑黎点点头,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她忽然觉得,雨天似乎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
她轻声自语,“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