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昌河孤坐在屋脊之上,脊背微弓,仿若一只沉默的夜枭。
他双眸深邃而冷峻,犹如寒星坠入幽潭,凝视着远方夜幕下的城镇。
夜幕像一块沉重的铅板,沉甸甸地压在这座城镇之上,几点寒星在云层间闪烁不定,似是窥视着人间的隐秘。
风,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街巷间,带着丝丝凉意,撩动他的衣袂,发出轻微的猎猎声响。
忽然,一把伞出现在屋檐之下。
苏暮雨微微仰起头,面容在朦胧的雨雾中若隐若现,他的眼眸里透着一丝关切与期待,轻声说道:
苏慕雨要不要下来走走?
苏昌河仿若未闻,身形却陡然跃起,如一片枯叶飘落,衣袂在空中肆意飞舞,稳稳地落在苏暮雨身畔。
此时,细密的雨丝,似银线纷纷扬扬洒落。
雨滴打在青石板路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发出清脆的滴答声,似是雨在低吟着古老的歌谣。
路旁的屋舍,晕黄的灯光从窗棂间透出,在雨丝的折射下,散成一片片朦胧的光晕。
苏暮雨脚步稍缓,迟疑片刻后开口,眼神有些飘忽,似在回忆往昔:
苏慕雨我很喜欢在这夜晚的街道行走。
苏昌河我知道。
苏慕雨我觉得这样,很有烟火气,而不是无尽的杀戮。
苏昌河嘴角轻轻一勾,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
苏昌河在暗河里,也只有你这般矫情。我们本就生于杀戮,长于杀戮,那才是我们的归宿。
苏暮雨微微摇头,眼神中带着一抹怅然,轻轻叹了口气:
苏慕雨可现在,我觉得你比我更要矫情。
苏昌河听到这话,身子微微一震,脸上闪过一丝落寞:
苏昌河我……好像有点难过。
苏慕雨我知道。
苏昌河抬起头,望向远方,眉头微皱,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南月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苏昌河你说南月会对暗河出手吗?这些日子,足够她将暗河了解清楚了。
苏暮雨眼神坚定,毫不犹豫地回答:
苏慕雨不会。
他的语气笃定,让苏昌河一下子笑了起来:
苏昌河你这是哪里来的底气?
苏暮雨上前一步,拍了拍苏昌河的肩膀,表情严肃:
苏慕雨我觉得她不会,昌河,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我以为,你看上一个人,会不顾一切的抢回来,没想到,你竟然选择了自我逃避。
苏昌河微微一怔,沉默良久,那些与南月相处的过往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想起南月的一颦一笑,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好不容易相信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才会对她的隐瞒痛苦不已。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苏昌河从来不惧怕任何艰险。
心中的迷茫渐渐散去,苏昌河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大声笑了起来,声音响彻在夜空之中。
苏昌河你说得对,我苏昌河,不该是这么矫情的人,我看上的人,自然得抢回来!
苏暮雨会心一笑,抬脚跟了上去。
而此时在遥远的南诀,狂风呼啸着席卷过皇宫的琉璃瓦顶,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似是恶鬼在夜空中号哭。
南月衣衫凌乱,发丝在风中狂舞,她脚步踉跄,却又不顾一切地奔进皇宫。
皇宫的朱漆大门在风中吱呀作响,仿佛不堪一击。
一道消瘦的身影形容枯槁,静卧在雕龙画凤的床榻之上,一只手满是青筋,无力地搭在床边。
那昏黄的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晃荡,似是张牙舞爪的鬼魅。
望着南月急切的表情,他艰难地露出一丝笑意,那笑容在黯淡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凄惨:
龙套南诀帝:阿月回来了!
南月半蹲在床边,眼神含泪,烛光映照下,泪珠闪烁着晶莹的光,恰似破碎的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