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到了梅雨时节。
我望向窗外,看着鼓点一般的雨在大街小巷有节奏的敲打着,近几日因梅雨天气连续阴沉,我的心绪也被撩拨乱透。师父云游前托我学习的功课书籍我还没有温习和阅读,倘若今日回来,该如何是好?
我也不知道此想法是否成真,但是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临走之前师父还托师兄同我一同照看千窥阁,一直到他云游四海回来。当日走时定期三年,如今三年期限已到,似乎……情况有些不妙。听着脚步声逐渐临近,我不用看便知道是师兄来了,我刚一转身迎向师兄,但是发现他身后还有一人。
……清冷高大,墨守严规,说话做事毫不留情面的气场真是一点都没消去呢—师父!我看着师父突然回来无所适从,只好与师兄打手语:
“师兄,不是说还差几日吗?”
“我也不知道啊小师妹……他老人家回来也给我整懵了……”
“那怎么办……师父之前给我留的功课和书籍我还一个都没完成呢(求救)”
“师妹放心,我也没弄好……”
“真的吗?”
“嗯……”
弈无忧就这样给我有一会儿没一会儿打着手语,打着打着被一道声音打断:“我云游四海已经三年之久,之前给你们二人的功课完成了吗?”我和师兄面面相觑,不知何所言,何所不言。
“师兄……我们到底说还是不说……”
弈无忧看着我叹了口气,无奈道:说吧小师妹,不然师父罚我们罚得更厉害。好吧,师兄说得也不无道理,假如今日可瞒得过师父,来日让我们实践,可真真是尴尬。我看着墨南槐那个老头的样子已然猜到七八分,我和师兄说好了我先上。所以便出现了以下一幕:
我用法术换上了平日练习的铠甲,后面背满了荆条,绳索将其固定于铠甲之上,然后我一步一步走向师父面前,蓦地跪下—“师父徒儿知错,您之前所留功课三年来徒儿愣是没学一点。”
弈无忧在后面笑的肚子疼,我肯定猜到了,就算没有笑出声,这件事也有他当几天笑料了。墨南槐强大的气场压得我喘不过气,更不敢抬头看他,生怕一抬头就能看到把我生吞活剥了的眼神,毕竟之前可是没少被罚,师兄可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墨南槐无奈扶额,就知道他这个徒弟什么也没学,跟她师兄不一样,性子到底顽劣活泼了些。
“你呢无忧?”墨南槐冷冷开口。
“回禀师尊,徒弟还差一点。”弈无忧恭恭敬敬的回答着,跟我截然相反,瞬间觉得自己异常搞笑了。“那好,三天之后我会考核你们,不合格者留下打扫庭院——”说完眼睛还不忘上下打量我一番,我扭头看着师兄,发现他也正无奈赔笑,再多的挣扎也是没用,我和师兄只好作罢。
我刚要走时,师父却突然把我叫回去,我向师兄求救都没用了……只好乖乖走到他身边,给他端茶倒水送糕点,心里默念一千遍“师父不罚我”。我发现愣了一会儿师父不说话,我怕再这样下去甚是尴尬,于是刚要开口他便问我了:“陶小鱼,你三年功课是一点没学?”“额……禀师尊,徒弟到底还是学了一年半载的,只是学艺不精,同师兄相比差距甚远,望尘莫及。”师父看看我不说话,随即抿了一口茶。
殊不知这样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师父不说话我大气都不敢喘,我想使用秘法给师兄传信,但是被发现了—“不许给无忧传信救你。”“我不是……师尊……我母亲给我来信说问我功课学得如何,是否有所精进……”越说越心虚,声音越来越小。“拿来给我看。”“师尊……”“拿过来!”我掏出前几日母上大人给我的信封给师父查阅。谁知道查阅了一会儿他居然烧掉了!
“师尊,这是我母上给我的,你岂可这般如此!?”
“三日之后倘若你真输给你师兄,到时候打扫庭院不许找我哭诉。”说罢师父起身准备要走,我见机急忙拿了一块桂花糕给他塞嘴里“师父先吃个糕点再走,一路风尘仆仆,定然辛苦,到时候徒弟心服口服,绝不埋怨半点。”
墨南槐哭笑不得。
我又递进式问了一句“那我娘的信……?”他刚听到这里,面色突变,头也不回地走了,“老东西……”埋怨也没有办法,师尊为何要烧掉母亲给我的信……三日之后的比试,在重新温习的同时也能查明原因,到时候就不用发愁了。
这时我的宠物蝙蝠来福又捎来一封信,一看还是母亲的,这次却只有几个字“千窥云中”。我当时不解,随意放在枕头底下,却不知,这是日后的重要线索之一—为了查明我父亲的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