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予十八年是一个多事之秋。
大梁兵荒马乱,百姓流离失所,国内天灾成患。
时逢乱世,日夜操劳,叫得天予帝身患重病,每日流连于床榻。病痛的折磨使得天予帝无心理朝政,更是让西北荒漠里那狡诈的胡戎人有了可乘之机,不断发兵骚扰大梁西北边境。
东宫储君姚锦书不甘国运就此没落,自请领兵镇守西北边彊要地燕漠,势要挽救大梁。
要知道,燕漠乃大梁腹地,若胡戎攻入燕漠,则大梁腹部中刀,给了胡戎长驱直入的机会。
姚锦书去往燕漠领兵,历经沧桑,终是等到了胡戎发兵。
胡戎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看着城墙下乌泱泱地军队,姚锦书内心坚定,领着不到十五万的兵对战,胡戎兵光从人数上就碾压了燕漠兵,这一战大梁赢的可能性堪称渺茫。
沙场血战,金戈铁马,黄沙漫天,尸体横生,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此战必是苦战!
姚锦书手握长枪,英俊的面庞沾染着还温热的鲜血,耳畔响起战马的嘶鸣声以及与敌人武器碰撞的声音。
“铛!”
一胡戎兵单手提着大砍刀朝姚锦书奔来,胡戎人身形魁梧,一步步踏在黄沙上,姚锦书能感到地面传来阵阵轻微的震动。
那胡戎兵高高跃起,满脸狠厉,将砍刀直抡姚锦书脑袋上,幸好姚锦书反应快,握着长枪挡了一息,让旁边的燕漠兵一刀抹了那胡戎兵的脖子。
大漠里的秋似乎并不凉爽,姚锦书的中衣快被汗水浸湿了,悬挂在高空的烈日还未曾降下一丝温度。
姚锦书耍了一套枪法——龙门十三式,枪上的红缨翻飞,一套行云流水的招式打下,屏退一群胡戎兵。
此战极为凶险,背后却充满希冀。
“星星之火,亦可燎原”姚锦书喘着粗气,喃喃道,而后,他爆出一声大吼“将士们!冲啊——”
“啊——”将士们回应似地吼。
紧接着,沙场上仅剩的燕漠兵热血沸腾,只一瞬,燕漠兵刀锋削敌,横刀所过,寸敌不留。
“将士们!大捷!”不知谁喊了一声。
姚锦书处理好身后敌军的暗袭,转过身望去。
只见先前还乌泱泱的胡戎兵此刻所剩无几,正在往反方向逃走。
眼下已经日暮,红日端在山头,空中浮现绚烂的彩霞。
姚锦书昂头看了半天,也不出声儿,又默默低下头。
许是杀敌太久了,眼睛有些酸涩,在残阳的映照下,眼中闪着泪光。
他们赢了……
他们赢了!他们守住了燕漠里极为难守的一个关口——藏月关。
将士们无一不欣喜。
此乃历史上少有的“以少胜多”的战争。
胡戎那帮蛮人是万不能再来进攻了。
——燕漠军帐。
姚锦书卸下身上的盔甲,放在一旁。乘着温水的铁盆子端置在架子上,姚锦书放手进去一泡,便使他冰凉的双手重新找回了温度。
“报——”一名士卒从军帐外疾步走来,先拱手,后道:“启禀将军,京都急报!”
听罢,姚锦书忙从架子上抽一块粗布巾匆匆抹干手上的水,又在衣裳上揩了揩,才到书案前跪坐下来。
士卒将信函恭敬地递上前,姚锦书接过来直接翻来抽出信纸。
姚锦书看了士卒一眼,士卒识相地退出了军帐。展开信纸一看,姚锦书瞳孔猛的一缩,活像受到了天大的刺激。
事实确实如此。
按信中所言:天予帝于昨日辰时病发身亡,需得储君回京主持大局。
姚锦书快速浏览一遍,而后以烛光之火烧了信纸。他怔怔地看着烧完的纸灰被风吹散,不剩一点余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