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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碘酒

白果风

很早以前,陈长风就听网上的网友吐槽过,高中是老师说不打扮都好看的年纪,鬼才信,真正的高中牲都精神萎靡、半死不活。所以在陈长风记忆里,中国的高中生都疲惫不堪、目中无神。

但是她好像想错了,至少对高三毕业生来说,高考结束后的夏天确实是,不打扮都好看的时光。那是为了梦想奋力一搏后,青春焕发光彩的一段岁月。

而正是在这样的夏天,有一片叶子飘进了她的记忆,往后的日子里想起她,都是流光溢彩的阳光在涌动。

这是初见,这是?,这也是?……

陈长风捏着空了一半的水瓶,眯着眼看着头顶的烈日。万里无云,刺眼的阳光,烘烤着这座被誉为“四大火炉”之一的城市。

在这样的炙烤下,不出一分钟就要满头大汗,陈长风的球衣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她只好坐在树荫下,稍微休息一下。蹭破的伤口隐隐有些发疼,但是还好,她没有过多在意。

这是她第一次真实地踩在这片土地上,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一切都跟自己以前生活的国家不一样,是新奇的,是独特的。

陈长风观察起公园里形形色色的人,遛狗散步的人,下棋打牌的人,嬉戏打闹的小孩……这是这座城市人日复一日的生活,平淡无奇,这是与陈长风无关的生活。

她也没有想着去融入这座城市,没有什么人或事能让她与这座城市建立联系。远处的朋友还在招手示意,让她加入他们的队伍打球,她摆了摆手拒绝了,她想休息一下。

“休息啊?”

“嗯。”

许银杏看着满头大汗的小男孩朝她走来,不顾形象地用球衣擦脸上的汗。许银杏嫌弃地看着小男孩,对他这种不讲究的行为,表示深深的鄙夷。

“受伤了?”

“啊?”

“哦,刚才打球时,摔地上了,小伤。”

“不行,去公共厕所处理一下。”

“不用啊!”

许银杏不由分说地推着小男孩去厕所,伤口不深就是沾了些沙砾,把伤口用水冲一下,应该就差不多了。至少小男孩是这样认为的,但是许银杏可不会这么随便。

干净的棉签,在碘伏里一转。涂在伤口处有点痛,但是许银杏的动作很温柔。小男孩的朋友看到许银杏蹲在地上给他擦药,一个二个都哄笑闹作一团,小男孩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不用擦了!”

“等一下,着什么急。”

小男孩看到自己的朋友,已经三五成群去打球了,有些心急,摆了摆自己的腿,想要许银杏不涂了。许银杏把他的腿摁住,他被钳制住,不得已等她仔细擦完药。

“好了,去玩吧!”

小男孩轻快地飞向球场,跟自己的朋友汇合。许银杏眯着眼从不远处看他,他对着自己的朋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他人不时看向坐在树荫下乘凉的她。许银杏看到他们打量的目光,也不生气,倒是觉得小孩子太容易害羞了。

她再一次捕捉到他们探究的目光时,朝他们挥了挥手示意,结果吓得看她的男生突然跳起来,着急忙慌地逃走了,慌不择路时还把其他人踩了一脚,一时间打球的砰砰声中夹杂着几句骂人的话。

许银杏不算美人,顶了天算耐看,丢到人堆里就找不到了的那种普通人。五官不够立体,脸没有折叠度,唯一可以拿出来夸赞是,她的一双眉眼。

眉毛很浓,刮得干净但不过分细,没有跟片片似的,有生动的弧度和宽度。抛开其他的不说,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颦一笑都是风情万种,杏眼含波欲说还休。

许银杏很白,很瘦,以至于有些病态憔悴,半张半合的眼睛,诉说着主人无比惹人怜爱的过往。一头黑莓果酱流淌的长发,法式大波浪,愈发衬托出她的精致秀气。

在阳光的照射下,整个人白晃晃的一片,淡黄色的长裙随风摇曳,与耳朵上的银杏叶流苏耳环遥相辉映。

这是陈长风第一次看见许银杏,但她只是看她给她表弟上药,就稍稍留意了一下。对许银杏准备好的碘酒和棉签,感到诧异,毕竟谁会带这么齐全的装备。

远远看上一眼,这是陈长风所能给予的最大注意。有阴凉的地方挺多的,但陆陆续续被带小孩的大人和打牌的老人占领。许银杏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座位,太阳却越来越耀眼。

陈长风抬头看着绿得发亮的樟树叶,随风的拨动在暖烘烘的阳光中摇晃。投射下来的树影斑驳,晕染出一池绿色的水潭,风动,荡起层层涟漪。

陈长风这里的树荫最大,但是她跟点亮生人勿近的技能似的,以她为圆心画个圈没有人坐。就在陈长风惬意地享受微风习习、树影摇曳的闲适时,旁边的光线突然被人遮住一半。

陈长风抬眼看了看旁边的人,许银杏僵硬地站在旁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找个位置坐下,结果被邻座瞟了一眼,是什么感觉,反正许银杏是真的尴尬,指甲都要扣烂了。

许银杏以为她们就要一直这样下去时,陈长风撇过头往旁边挪了挪,给许银杏腾出坐的地方来。许银杏如临大赦,规规矩矩坐了下去,标准的乖乖宝学生的坐姿。

不是许银杏要这么坐,身体条件反射,陈长风的一瞟威压感油然而生。有一说一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人少、阴凉大,不像其他地方坐满人,还有汗臭味。

陈长风坐在风口,吹来的风都是带有淡淡的薰衣草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许银杏原本对这座城市充满莫名的悲伤,现在有了些许好感,真是美色醉人啊。

许银杏不知是第几次偷偷看陈长风了,长这么大没见过真的美人,最多在手机上看过。高中三年大家都半死不活,这样赏心悦目的人根本没有。

许银杏心里有点小小的窃喜,想拿手机悄悄拍几张照,但是不敢有大动作,只能虚晃一枪打掩护,结果拍了几张照片都模糊不清,侧脸都看不出来的那种。

许银杏暗戳戳地生气,难得的机会但是没什么用,她虽然平时很社牛,但是单独行动反而畏畏缩缩。许银杏百无聊赖地转着手机,看着不尽人意的照片,想着能不能找几张合格的照片。

突然一片阴影投射下来,许银杏抬头看了一眼,心想完犊子了。陈长风好整以暇地看着许银杏,她站在她的面前,弯腰低头就这么看她,居然还面带微笑。

“那个,嗨,你好!”

许银杏小心翼翼地打招呼,伸手浅浅挥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吧,她笑得胆战心惊。陈长风极具压迫感地看着许银杏,看着她不好意思地扯出个笑,腼腆地挥手。

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两个人挨得有点近,呼吸扫过脸上细小的绒毛,有点痒,心脏怦怦直跳。陈长风突然回过神来,发现这并不是一个礼貌的社交距离,往后跳了几步。

许银杏吓得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以为陈长风生气了,要怎么样呢!她认命地把眼睛闭上,接受审判,乖巧的不像话。

陈长风刚才坐在那里,许银杏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被别人拍照是家常便饭的事,以至于有些人想要拍照但不敢时,如果陈长风注意到了,还会主动找她们拍照。

在美国都是别人主动找她,大大方方的,她也习惯了别人注视的眼光。所以她到中国,看到一些女孩子想找她拍照,但是又不敢,左右为难的样子,她挺乐意亲自去给她们一个理由。

毕竟看到她们心满意足离开时的笑,陈长风心里还是比较愉快的。所以许银杏的举动谈不上冒犯,但是陈长风之所以会主动去找人拍照,是因为偷拍的行为会让她心里膈应。

如果她亲自去搭话,偷拍的人表现正常,那没问题,表现不正常,她也可以借此把一些心怀不轨之徒筛选掉。

根据她的经验,许银杏应该属于前者,所以她想告诉许银杏,她们可以一起合影,没有关系的。但是许银杏把眼睛闭上,乖乖地坐在那里,又让她感到好笑,但话又说回来,一开始是她贴人家太近吧。

“其实你可以找我拍照的,不用偷偷拍我。”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直接把许银杏尬死了,好吧两个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到最后不知怎的,变成了两个人乖乖坐在一起,拍了一张跟标准证件照一样的合影。

两人又变成排排坐的姿势了,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许银杏看看手机里的陈长风,美得跟自己不像在一个图层上,是连微风、树影、阳光也偏爱的人,再看看自己被比的黯然失色,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许银杏“不经意间”看了一眼陈长风,陈长风可能感觉有点累,闭上眼靠着旁边的树小憩。许银杏的心跳漏了一拍,短暂的欢愉迸发在心尖,让她睁不开眼睛了。

起风了,许银杏想。陈长风高马尾在风中凌乱,轻柔的像羽毛,风一吹就散了。她突然想,反正人在睡觉,看两眼没关系吧?

许银杏手撑在腿上,托腮看着陈长风。目光一寸一寸描摹陈长风的脸,这是她难以企及的人,这可能也是她唯一能看到的机会。

陈长风猛得点头,睡得迷迷糊糊的,睁眼就看到许银杏肆无忌惮地注视。睡得不舒服,加上强制醒来,陈长风的表情十分不友好,虽然看起来淡淡的,但真是生气了。

许银杏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她一着急什么话都往外蹦。鬼使神差下,她突然伸手把自己的碘酒和棉签递到陈长风面前。

“那个,看你腿上有伤,看着有点大,处理一下吧,化脓就不好了。”

等了半晌,许银杏发现对方迟迟未动,狼狈又尴尬地抬头看陈长风。许银杏这一惊一乍的动作,把陈长风吓了一跳,本来准备拒绝的,但是手一哆嗦接过了碘酒。

许银杏仿佛接到烫手的芋头,连忙把手抽回来,陈长风怕把碘酒弄掉了,赶忙回握了许银杏的手,这下好了大家都尴尬了。

“那个……”

“对不起,如果你不用,就算了。”

陈长风还没说,许银杏就替她拒绝了。跟误发消息一样,赶忙撤回,生怕慢了被别人看到了。这么一说,搞得陈长风不收碘酒,又过意不去了。

“没事,我是想说,谢谢你。”

原本拒绝的话,从陈长风口中说出来,又成了另一番话。许银杏听了有点高兴,又把碘酒和棉签递了过去。这次陈长风稳稳当当接到了,短暂的肢体接触,搞得许银杏面红耳赤。

许银杏为自己脑子不可描述的想法,小小汗颜一把。许银杏发现陈长风拿着碘酒瓶子,半天没动静,她突然想到为什么了。

“碘酒是我新买的,棉签我给你的是没拆封的,我弟弟用了碘酒的,不过我还有云南白药喷雾,你要吗?”

因为父亲是医生,导致陈长风其实是有点洁癖的,但她不是嫌弃。而想到许银杏之前给她弟弟上药,不知道怎的她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好像没有人会这样温柔地给自己上药,印象中都是保姆照顾自己。

但是许银杏不是这样想的,她以为陈长风是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毕竟她看起来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那种生活比较细心的。

两个人天南地北地在脑子里胡思乱想,最后还是许银杏带陈长风去厕所把伤口清洗了一下,顺便还蹲下来上个药。不是许银杏故意的,照顾小孩子久了,身体条件反射了。

但是许银杏还来不及尴尬,陈长风先说了谢谢。那句谢谢让许银杏同手同脚,跟在陈长风后面亦步亦趋,好一会儿缓不过神来。

许银杏喜欢跟在人后面,即使是跟自己朋友出去玩,她也喜欢跟在后面,有一种安全感,仿佛跟着别人就不会走丢似的,到现在依旧如此。

但是这一次她莫名的安心,看着陈长风的背影,被阳光模糊的边缘,朦胧中有一个人走向阳光中,人如画中游,不真实感愈发强烈。

等到她们走到刚才坐的位置,还好没有人坐,两个人继续坐到原来的位置,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依旧不远不近。许银杏收拾好东西,发现到点了要去接表弟回家了。

她急急忙忙起身,跑到一半突然想起来什么,回头不忘招手向陈长风说再见。跑的时候,左右脚还绊了一下,她又回头朝陈长风尴尬地笑了笑,带着一袋子东西风风火火地消失在树荫尽头。

跑起来跟一阵风似的,穿那么高的鞋,跑起来的时候,陈长风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就把脚扭了,其间看的她心惊肉跳,但是许银杏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陈长风噗呲笑了,第一次觉得这座城市挺有趣的。她们好像还没互通姓名,陈长风后知后觉地想到,有点遗憾毕竟这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吧。

陈长风还来不及伤悲秋,突然发现许银杏坐过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一闪一闪的。她坐过去看了看,居然是许银杏的耳环。

铂金做的银杏叶纹理清晰,叶片还有点微卷,下面还坠着流苏,很好看的一只耳环。陈长风四下张望,但是根本没有许银杏的人影,她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早知道拍照时加个好友的。

陈长风握着这只耳环,想到如果许银杏发现了会很伤心的,就小心把它装起来放到口袋里。她还想去找找看人在哪,结果她的朋友走过来,说时候不早了要回去了。

她看了看时间,确实不早了,已经到傍晚了。广场舞开始占领公园,老人小孩年轻人陆陆续续在公园里走动,想在这么多人里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这里是附近居民喜欢散步的公园,许银杏的弟弟感觉对这里很熟,并且他们还有一群小孩子玩,应该是附近的居民,那么许银杏再来的几率很大。

陈长风觉得自己分析的没有问题,明天像今天那个点再来看看吧,想到这里陈长风就跟自己朋友离开了,她就住这附近,再次碰到许银杏的概率也大。

看到陈长风魂不附体,她的朋友都打趣她,说她在休息时是不是有什么艳遇,毕竟陈长风的脸在这里。陈长风不重不轻地捶了一下那个打趣的人,男生夸张地躲开,还说陈长风恼羞成怒了。

男生女生的笑声混作一团,一群人闹哄哄地回家。陈长风一边揍开玩笑的男生,一边想她今天不算艳遇,但是碰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她低头看着已经褐色的伤口,想到许银杏无比自然地给她上药,心里开始冒泡泡。她讨厌药水的味道,因为家庭原因,但是现在的她突然有点喜欢了,喜欢一个人温柔的上药,以至于喜欢碘酒的味道。

仔细想想,好像也不错,陈长风摸了摸口袋里的耳环,松了一口气,加入他们小学生打闹的队伍。

许银杏跟小男孩的朋友说再见后,两个人骑着自行车回家,小男孩坐在车后座抱着袋子,身上都是汗,许银杏嫌弃地叫他坐稳,然后蹬着踏板出发。

“鹿淮年,坐稳啦!”

“哦。等等,你不要骑这么快啊!”

“抱紧了,哦~哦~!”

一段下坡许银杏放开脚踏,一路顺着坡溜下去,风灌满耳朵,鹿淮年抱紧许银杏,跟她嘚嘚地溜下去了。

“好了,下次我一定不会了,好不好嘛,年年!”

“不要叫我年年!”

“那你是原谅我了?”

“行了,进门吧!”

“年年,最好了!”

“不要叫我年年!”

“我知道了,年,哦不,鹿淮安小朋友。”

鹿淮安跟踩到尾巴似的,气冲冲地进门了,许银杏不知悔改地跟着进去了。许银杏是鹿淮安妈妈那边的亲戚,过年才能见到面,但是她天生的自来熟。

才来几天就把鹿淮安的父母哄得不知东南西北了,还叫鹿淮安好好跟许银杏学习,并把照顾许银杏的任务交给了鹿淮安。

许银杏刚来他家时,拉着个蛋青色的行李箱,拘谨地坐在他家沙发上。听他妈妈说,许银杏的妈妈来A市看病,家里没有人照顾她,加上她刚高考完,就让她来他们家住几个月。

鹿淮安听到许银杏妈妈住院,知道许银杏家里虽然不穷,但是她没有爸爸,又看到许银杏像一只不知道去哪里的流浪小猫,恻隐之心泛滥。

但是这只有前几天是这样认为的,现在他才发现许银杏是个白切黑,嘴巴又甜,干活又勤快,本来鹿淮安妈妈就喜欢她,搞得现在鹿淮安爸爸就差把她认做干女儿了。

父母双方纷纷加入许银杏的阵营,鹿淮安反而像是捡来的了。但不是说许银杏对鹿淮安不好,恰恰相反,许银杏对鹿淮安很好。

鹿淮安为自己的吃醋,感到别扭。想到自己父母喜欢许银杏,又不高兴,可想到许银杏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里,现在妈妈还要看病,又是寄人篱下,心疼她,这两种想法纠结死他了。

四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许银杏和鹿淮安爸爸妈妈相谈甚欢,鹿淮安却一直纠结来纠结去,直到上床睡觉还是若有所思。

许银杏没有注意到鹿淮安的小别扭,反倒收拾起今天的东西,因为鹿淮安打球,经常受伤,所以她准备了很多东西,她需要再收拾一遍,看看明天出门带什么。

因为鹿淮安参加了一个训练营,许银杏人生地不熟的,倒不如去附近逛逛,再跟鹿淮安一起回来,有个大孩子跟着,鹿淮安父母很放心,就同意这个意见。

鹿淮安,他,他的反对不做数。所以每天都是他们一起去公园,再一起回来。他们离公园不算远也不算近,所以许银杏喜欢骑自行车去,顺便把鹿淮安带上。

这一片很繁华,有中小学生的学校,有大型医院,超市、商场等一应俱全,15分钟生活圈绰绰有余。而且这里离A市数一数二的医院很近,许银杏的妈妈就在那里住院,也方便她去看望。

许银杏对这里很满意,所以对鹿淮安一家都很上心,毕竟住在人家家里,还不知道多久,所以她处处小心,深怕惹别人不高兴。

带鹿淮安都是她自告奋勇,毕竟他父母都是教师,很忙的管不了鹿淮安太多,她的请求刚好解了燃眉之急。加上她上的是她们H市的重点高中,鹿淮安的父母很满意鹿淮安跟着许银杏。

许银杏躺在客房的床上,看着手机里和陈长风唯一的合影,不知道在傻笑什么。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但也好,不给自己留不该有的念想,就这样保持神秘感和遗憾。

许银杏在床上不停翻滚,激动得不行。鹿淮安在门外敲了敲门,吓得许银杏立刻坐直,咳了一声,才叫他进来。

“姐,你的耳环怎么只剩一只了,我先说明不是我拿的。”

“什么?”

原来鹿淮安发现许银杏的梳妆台上只有一只耳环,他想今天出门她都戴着两只,他就跑去问了自己父母,是不是有人拿了,但是两个人都说没有。

不过他父母确实没有骗他嫌疑,毕竟他们不喜欢这些东西,也不会拿小辈的东西,所以他跑来问许银杏是不是收起来了。

这玩意许银杏宝贝的很,免得到时候不见了,怪到他头上了。但是看许银杏这吃惊样,她自己都不知道吧。还好自己发现了,不然又要产生冤假错案了,鹿淮安放下心来。

他们俩在家里找了半天,都没有没找到。这时候鹿淮安才知道,这对耳环是许银杏妈妈特意买给她的,跟她名字很配,所以她才这样宝贝它。

完了,耳环不见了,许银杏急得要哭了,鹿淮安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他只好安慰许银杏,让她想想今天干嘛了,回忆一下今天的活动。

许银杏回忆了一下,自己今天没干嘛。给鹿淮安擦药时都还在,到底是丢哪了啊!等等今天坐在树荫下,自己好像撑着脑袋,难不成是那个时候掉的?

许银杏赶快把照片拿出来,果然那时耳环还在,不出意外就是那之后掉的。鹿淮安安慰她说,明天他们再去看还在不在,这么小的东西,不会有人看见的,说不定还在。

许银杏只好等待明天去看看了,一天的好心情全没了,早知道就不戴这对耳环了,心疼死她了,要是不在了,她妈妈又要念叨半天。

陈长风看着自己的复式公寓,冷冷清清的,除了她一个人没有其他人,她洗完澡给自己开了一瓶啤酒喝,从窗户往外看外面灯火通明,放在桌子上的耳环折射着外面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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