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星电话又响了,不知道一天响两次整不正常。还是刚才的声音,但这次更像一个邀请。
电话里,叫的是我的名字。“吴邪,你必须进来看一看,这里面,只有你能应付。里面很黑,但是不能打灯,有东西在观察我们。”紧接着是一段白噪声,人声完全听不见了。
领头的据说叫漆夔,声音听上去没有一点起伏,像我小时候毫无感情的读课文。
我的名气已经这么大了吗,我心想。
“不对,这不是漆夔的声音,他声音没有这么细。”老金突然开口。
我脑子有点乱,心中的焦虑一下子窜上来了。
我走到篝火旁,胖子在热粥,闷油瓶在一边休息。裘隗走上前说他算了一卦,此行很平安。我摩挲着指间夹烟的地方,这是一个很隐蔽的小动作,我现在需要尼古丁。
“你的卦有可能会算错吗?”我知道这个问题很蠢,但是,我现在宁愿相信卦象出错了。
裘隗的脸色变了变。
这么多年,我已经学会了洞悉人的微表情,我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裘隗脸上只有不被信任的怒色,就像当年的我一样。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向了胖子。
如果卦象显示正常,那漆夔一队人是怎么回事。
十年之后,我很少再有被命运愚弄的感觉。但是现在,我感觉有人跟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不管怎么说,我们该出发了。胖子给我递过来一碗粥,闷油瓶也醒了,在看远处,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但他的表情还是淡然的,说明周围没有什么让他戒备的东西。我稍稍放下心来,压下了心中的烦躁,快速的喝完了粥,准备骑马前进。
老金说什么都不肯继续跟着我们往前了,胖子一番吓唬过后也没有丝毫用处。我们只好留下他做后勤,告诉他有事卫星电话呼叫我们。说着我们就出发了。
闷油瓶骑在马上,有一种要加冕的神圣感,我又想起了墨脱的石像。
老金说,哨林不大,骑马也就半天的行程,而且这林子似乎是独立在草原上,像一块补丁。
天黑得像墨一样了,抬眸望去,星星特别亮,不知道在林子里还能不能看到。
一路上大家都很沉默,我把情况大致说了下,现在不确定多出来的‘第七队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冒充漆夔他们率先进入。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有规矩。但这一队人,显然没把规矩什么的放在眼里。
卫星电话又响了,我勒住马把电话放在耳边。他娘的,太邪门了,这破地方一天接受三次信号了。“吴邪,不要妄自行动,这不是你能应付的了的。”附近似乎有磁场干扰,声音非常微弱且含糊不清,更像一个人躲在暗处抽空的呼吸。
但是并不是前两次的声音,应该是另外几队人。
一阵白噪声过后,人声又传出来了。“吴邪,你必须来,这里只有你应付得了。”
又是这句话,声音明显变了。
我是什么香饽饽么,一定要我去。
我注意到闷油瓶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我心想你可别。
马带着人不知道走了多久,草原的晚上非常冷,我们都裹紧了衣服。
天开始泛白了,没一会太阳就升起来了,体感温度也浮动到舒适的区间。胖子说自己腚要碰烂了,非要休息,一行人勒住马开始吃东西。现在条件比起以前已经好太多了,我们甚至可以吃上一口热乎的粥,当然,胖子掌勺。
裘隗又在算他的卦,我端了一碗粥给他问这次的卦象怎么样。
“还是平安。”裘隗非常笃定。
“天真,你来看,这是什么。”胖子喊我。我凑过去,看见胖子的背包了多了一种东西,这么准确的判断东西多了是因为出发前我会检查所有人的背包,我清楚地记得,胖子的包里,没有这种东西。
我迅速拉过自己的背包翻开检查,也多了,件数不对,但是我竟然没有发现那个是多出来的,好像每一件都是我自己放进去的。闷油瓶也在一旁检查自己的包,然后摇了摇头。
他的背包里没多,那我们的为什么多了,而且一路,并没有感觉到重量变化。
我低头看了看表,7.27,又看了眼胖子。
一种奇怪的感觉窜了上来。
不对!我们是25号进的草原,现在怎么也应该到哨林了,但事实上,我们仍在赶路。
裘隗脸上出现了惊慌,“老老老老板,这怎么回事?”
太阳已经升到头顶了。闷油瓶开口:“这地方不能待,马上走。”他脸上出现了少有神态,我给胖子使了个眼色。我们三个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彼此之前非常默契,胖子立马心领神会。
那意思是:“注意身边的人。”
我们中间有人被天授了,这很奇怪,就像一个本体的我被分割成了很多个不同的我,每个分体间互不影响,但是最后清醒的本体会有所察觉。
比如多出来的物品。
又一次晚霞,我们到了哨林附近。林子不大,但是能看出树很密,好像里面每一寸土都有一颗树的躯体。“休息会儿吧老板,你们打算今晚上进去吗?”裘隗下马问我。
我和胖子交换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