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青翠心中感动,眼圈儿一红幽幽叹道:“珠姐姐终使不嫌弃小妹,但白大哥这许多日子丐有不把我忘掉之理?这事儿待见着了白大哥才好定夺。”
厉天珠听她语气知她心中已然同意,一把拥着她泣道:“好妹妹,你白大哥岂有不喜欢你之理?他心里除了有我之外装的便都是你,他最挂心的人儿也是你,不用担心,有姐姐在他岂敢负心薄幸呢?”
萧继成哈哈大笑道:“这下子可乐坏白周剑这小子了。”笑声这中,想到女儿苦恋哥哥萧尚平,终究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心头不由黯然对她更增怜悯,二十年来忍辱负重,对她未尽过一丝父责,连她心中最甜蜜的梦儿也由自己亲手弄醒,更觉歉意,眼神不由自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感情,萧晴似读懂了父亲的意思,知道苦恋自己的哥哥终究是不了之局,此刻内心中竟是出奇的平静。
黑夜渐渐裉去神秘的面纱,众人长吁一口气,终于看到了太阳的一线曙光。
嵩山少林,自古为佛门净地,少林寺内不但僧侣成千且个个身怀武功,少林派厉来为江湖群龙之首,此刻,少林寺大雄宝殿内聚满了僧侣,半赤坦胸露出一身虬实的肌肉,各执兵器异常紧张地听着一个满头银发、略显龙钟之态的老道姑吩咐,这老道姑一袭道袍,手执佛尘腰悬长剑不怒自威,正朗声对众僧侣说话,旁边谨立着两个胡须微白的和尚,武功修为均已有极深的造指。
老道姑一拂手中佛尘略显紧张道:“昨日刺深消息的人已发现魔教有大举进攻的踪迹,想来不刻便会来到少林,尚幸已发出飞鸽传书速请各派高手赶回来,但时隔一夜为玉面书生白周剑建碑朔的各派弟子与掌门未回到少林,这样子魔教若乘虚而入后果确是堪忧,众位可有万全策?”
圆真念了声佛号缓缓道:“盟主与各派高手均未赶回,恐怕途中发生出了变故,如今需得从长计议,一来既可抵挡魔教中人乘虚而入,二来可保少林数百年基业及众多弟子的性命。”
圆清合什道:“还请师太多担代。”
老道姑还未来得及答话,知客僧已急急进入大雄宝殿凛道:“七阴教的人马已到了山门前,人数众多,看来是倾巢出动了。”
群僧一听立时哄的一声大显紧张,老道姑冷然一笑,银发飘动高声道:“事到如今怕亦无用,走."率领群僧鱼贯而出,行至山门前,突然传来声声震耳呼声:“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千秋武林,唯我圣教。”呼声高亢极具声势,群僧相顾失声。
倏地一匹红色长幅顺大理石所彻大道直铺而至,待到了最近前的老道姑脚下而尽,再无半分多余,也无半分不足,便似事先请布匠量度过一般,形成一条金红色的大毯道,“顺我者冒逆我者死”的呼声越来越震耳。
圆真圆清一打眼色沉声道:“布大罗汉阵。”霎时间人头攒动,转眼之间已布成一个兀立武林数百年,威振江湖的阵法。
一顶金红色的桥子四人抬着飘然而至,随后有数百人涌将过来,这些人一些黑色衣裤手执各类兵器,紧紧随着那金红色的轿子寸步不离,黑色将那金红色衬托得更加夺目耀眼,群僧慢慢将一众黑衣人包围起来。
老道姑见此情形不禁向轿中人冷笑道:“今天是什么日子?看样子七阴教是来娶新娘子吧!可惜呀,老身已年近七旬,早已没人要了,寺里又全是些无毛的家伙,这么漂亮豪华的轿子,看来是来错地方了,若老身年轻得几十年倒要坐上一坐。”
众僧侣一辈子只知道勤练武功诵经念佛,虽听不出老道姑语带双关讽刺轿中人,但听她说得有趣,便象真的恨不得往轿中坐一坐,都忍俊不禁,连圆真圆清的老脸都露出了笑容。
轿内一把冷冷的声音说道:“峨眉了空师太,果然牙尖嘴利,若你年轻得十年八年,老夫还真的会娶你作侧室为我槌槌腿子,可惜如今老得象个皱了皮的橘子,便是赏了我的手下,他们也会十天半月不敢吃饭,难道你到今天的年纪还大动春心走来少林寺勾引这些秃驴么?” 这一番话说来针锋相对步步不让,那一群黑衣人中哄地笑开了,登时有人呼妙。
老道姑料不到讥讽不成反被对手占了大便宜,登时气得浑身发抖,正欲发作,却又听得轿中人说道:“峨眉了空师太身为一派掌门,今日为何反客为主?不在峨眉山教道姑采阳补阴,却来此替这些无毛的家伙放屁,敢情是打在夫身上痛在妻心头了吧!哈哈……!”
老道姑了空师太大喝一声:“万世铭我跟你拼了……!”
轿中人阴阴笑道:“你已是昔日黄花,凭什么跟老夫拼?”
了空师太只气得三尸暴跳五内生烟,一拂佛尘便欲动手,圆真一把将她止住,念了声佛号,朗声道:“万施主堂堂一教之尊,说话为何如此尖酸刻薄?万施主当不致于来此斗嘴吧?”
圆清闻言心有同感,想那了空师太至今仍是处女之身,万世铭的话既污辱了师太的声誉,也毁了峨眉派中女弟子的清白,更将少林峨眉的关系说得污秽不堪,想是要激得众人心浮气燥好来个一举击破,圆真师兄此举当另有深意。
却听七阴教主万世铭哈哈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本座手下多是年轻力壮之士,又尚未娶亲,闻说峨眉道姑个个美若天仙玉骨冰肌,当然为他们心动,可惜只有一个老太婆在此未免大煞风景,想来飘亮的都已给你们藏了起来了,看来少林寺数百年清誉,反而是个藏污纳秽的地方了。”
圆真直皱眉头,暗忖万世铭似是窥实寺中并无能人意欲激怒众人动手,来个速战速决,这对白道是极为不利的,需得拖延时间等待援兵,但斗嘴的功夫实非自己所长,了空师太却又是个女流之辈,这个便宜是给占定的了,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遂朗声道:“既然如此请问万施主数十年前欲娶蔡三娘子为妻,到底娶到了没有?”
七阴教主万世铭冷哼了一声,道:“这个何用你多管?想那蔡三娘子人尽可夫,本座岂有此念?便是给本座提鞋子也嫌她碍眼。”但话虽这么说,心中却忽地象给利剑刺了一下,想起当年的一段情由,心下竟隐隐作痛。
圆真知他言不由衷,但这正是万世铭弱点所在,当下继续道:“据江湖中传闻事情并非如此,万教主要成为蔡三娘的裙下之臣,宁愿给她画眉施黛,提鞋倒壶,岂知萧三娘子宁愿背着父母与萧正阳生下两个儿子,也不对你稍示颜色,这才有了萧家大院中的一把大火,万教主,老衲可有说错么?”
七阴教主万世铭哼了一声,却不答话,想是正给说中了痛处,了空师太长舒了一口恶气,拍掌道:“老身还以为万教主何等英雄了得,却原来连一个女子也摆平不了,还在此大言不惭!”说这话时心中不免暗惊,原来当年的一段武林公案居然是万世铭的杰作,想及数十具烧焦的尸体,不免为之心寒。
万世铭哈哈大笑道:“是不是英雄并非你老道姑说了算的。”拍了一下手掌,风雷堂主鬼手书生朱谦应声而出冷声笑道:“废话少说,今日圣教主驾临乃尔之不胜之幸,如今圣教主网开一面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是生路,一是死路。”
圆真长宣一声佛号道:“施主此言未免太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内了。”
鬼手书生朱谦傲言道:“当今武林命运已尽操七阴圣教之手,圣教主爱怎样便怎样。”
圆青闻言饶是修养再好也不禁动了肝火,正待发作,圆清大步走出沉声道:“依施主所言,生路怎样死路又如何?”
鬼手书生冷哼一声亦跨前两步,道:“死路么,便是尔等不听教主圣谕冒犯教主金威,圣教主有令一律格杀勿论,一把火将少林烧成白地。”
圆真冷哼道:“只怕未必。”
圆清道:“阿弥陀佛,施主不怕死后被打进阿鼻地狱么?”
朱谦嘿嘿一笑,悠悠道:“生路儿,只要九大门派尽皆对圣教主臣服,教主体念上苍好生之德放尔等一条生路,但必须心悦诚服尊圣教主为武林第一人。”
圆清修养较好,闻言不愠不怒静静地恩素:“眼下白道武林人才惆零,萧盟主不在此间便无人足以抗衡万世铭,少林千余僧众虽人多势众,又布下大罗汉阵,但武功参差不齐,对付武功稀松平常的大批官兵喽罗尚可,但面对的是数百多武功精深的武林高手,恐怕也是匹夫之勇支持不了多久?如今掌门不在少林,少林便全由自己指挥,少林一派在武林中的声誉地位断不能因已而毁,当下高喧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老衲不能因施主一句话而断送少林屹立武要数百年来的清誉,更不想这块佛门净地因施主一句话而造成无边杀劫,此事需待掌门人回来才好决断。“
鬼手书生朱谦嚓地亮出一对判官笔冷笑道:“如此说来老和尚你是在拖延时间了?上,身后涌出一批人,赫然正是中秋武林大地中未赶到目的地的南丐主牟达楚,点苍派掌门人冷傲天,括苍派掌门韩之愈,锁阳帮主牛大力,天残剑伍锋、滚地龙唐剑等一班人,这伙人神色目衲手执兵刃,似乎只懂得听别人号令一般。
了空师太、圆真圆清一望这下心头大震,登时没了主意,这些人都是成名已久的第一流高手,只在随便一位在武林中跺一跺脚,整个武林也会为之晃上一晃,如今他们心神被迷混不知东西南北而放手施为,对白道群雄实是个天大的威胁,想到此不禁相顾失色傍徨无计。
正在一触即发间,轿中的七阴教主万世铭忽尔阴阴一笑道:“本座用此手段来对付你们谅尔等亦不服,今日便让万某人亲自会一会武林中的三位一流上乘高手,如何?”言毕揭开了轿帘缓缓走了出来。
了空师太见他七旬开外生得威猛无俦,身披红色披风腰束金带,双目神光暴射,令人心头之寒,心中暗忖:闻名不如见面,这七阴教主果然一脸霸气大具一统江湖的气度,从眼神及他的气势上看,此人功力已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今日一战纵是三人联手也是凶多吉少,想及数年前曾有武林中五大拔尖高手联袂出击尚难将他击败,如今自己三人武功比之当年中的高手都要逊上不止一筹,那可是铁定了要一败涂地。“
心念未尔,万世铭哈哈大笑道:“白道武林存亡尽操我手,哈哈……!!”
了空师太强压住内心的震骇,傲声道:“万世铭你别得意,今日一战势所难免,孰胜孰负尚是未定之天。心中却暗暗念佛,希望以三人武功纵使不敌也要拖延一时三刻,待外出的主力从寺外赶回来。
万世铭哼了一声道:“了空师太你别自以为是,今日叫你见识万某人的厉害。“话音落处,众人甫觉眼前人影一花,四声惨叫已传入耳鼓,抬眼这间万世铭又已原地雄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