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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难以接受的身世

狂傲武夫要飞升

谬青翠心中升起一种不祥这感,道:“萧大哥,你干嘛不现在就告诉我呢?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必须知道。”

萧尚平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秋风吹拂,背上阵阵寒意,头脸昏胀欲裂,嵩山上的情景一幕幕地从脑中掠过,那情景就象从地狱里上来的厉鬼,紧紧地抓着他不放,那种恐惧,他情愿身历无间地狱接受千劫万动无间劫,也不愿想起那一掌拍出后带来的内心的后悔,震颤。

谬青翠忽然双膝一软向萧尚平跪下,哀泣道:“白大哥他到底怎么样了,求你告诉我,无论结果是怎么样,我只要你亲口告诉我,我只想知道结果,别的都已经无所谓了。”

萧尚平长叹一声,缓缓道:“白兄弟已作古多时了。”

谬青翠眼前一黑,秃然坐地,心儿顿时象死了一般,灵魂也飘飘荡荡,竟不知身处何世,年来的相思,牵挂,甜蜜的回忆片刻间宛如天边的浮云,带着五彩斑斑的色彩而来,又悄悄地飘走,变得空空洞洞,不留一点痕迹。

萧尚平一瞧不妙,小声道:“谬姑娘,你若想哭,便哭出来吧!”

谬青翠如泣如诉道:“白大哥,你怎忍心丢下妹子不理独自西去?你去了,我怎么办?你不是说很快便会回来么?”忽尔面色一寒,娇声道:“萧大哥,你说白大哥是怎样死的?”

萧尚平瞧着谬青翠几欲奇眶而出的泪水,心中如受千刀剜割一般难受,痛苦地闭上双眼,谬青翠娇叱道:“你究竟说是不说。”

萧尚平强行压住翻腾激荡的思绪,将近年来江湖中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盘告诉于她,最后呛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剑递到谬青翠手中,惨然道:“白兄弟是我亲手所杀的,今天便该由你来为白兄弟报仇,说完慢慢地闭上双眼。

谬青翠木然地接过长剑,以前与白周剑相依相偎的情形又一幕幕重聚心头,目中渐渐荡起一片柔情,长剑一指,霍的一声架在萧尚平脖子上,剑身被淡淡的目光照出一涨闪烁吞吐的光芒,一刹间,谬青翠神经为之麻木,手中如拈千斤重物,长剑停留在萧尚平脖子间,竟似难以移动分毫,泪水瞬间如断线珍珠般洒下。

萧尚平颤声道:“谬姑娘下手吧,萧某但求一死,以赎罪孽。

谬青翠手中一抖,一丝红色的血珠轻轻滑到剑身,萧尚平瞬间全身轻飘飘地,如受仙界众佛脱罪,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袭通全身,轻微的痛楚令他感到一种得以解脱的欢畅,心中枷锁一刹间悉数除去。

缪青翠手中长剑自他脖子中轻轻一划,当的一声抛下长剑,掩面狂奔。

萧尚平苦笑一声,摸摸颈中剑痕,恍然若失,听得远远传来的一句:“萧尚平,你记着白大哥是怎样死的,山谷回音,萦绕不绝,不禁百味丛生。

一弯新月,悄悄地透出了云翳。

萧晴一顿身形,不解地问黑衣蒙面人道:“前辈为放何过李枫?”

黑衣蒙面人冷冷道:“目前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为什么?”

“这叫欲擒故纵,这小子偷了本派无上秘笈,自不能让他轻易死去,话虽这么说,但李枫武功突飞猛进,一日千里,与他交手数十合还差点儿吃了大亏,能否胜他心中殊无把握,尚幸李枫作贼心虑,见到他先已怯了三分。

晴儿一听更感高深莫测,一时却又不好意思刨根问底,黑衣蒙面人睢在眼内心中暗笑却装作冷冰冰道:“你怎么不追问了?“

晴儿妩媚一笑道:“前辈不肯说,我就是求你也没有用!”

黑衣蒙面人哈哈大笑道:“小姑娘真有趣,老夫一生仅见你敢对老夫说这样的话。”

萧晴笑而不答。

夜色如水,两条人影缓缓向嵩山方向而去,正是黑衣蒙面人和七阴女萧晴,黑衣蒙面人瞧萧晴一副心不在焉,神不守舍的模样不禁笑道:“不用到处张望了,姓萧的小子恐怕早到了少林了。”

晴儿被一语道心事,只羞得娇面发热,幸如黑夜之中也极难察觉,嗔道:“前辈看你说得!”

黑衣蒙面人唔的一声道:“老夫一生阅人无数,老夫以这样的面目出现江湖所行怪僻已极,别人无不好奇动问,但你却对老夫来意动机毫不感兴趣,与老夫孤身相处,难道你不怕老夫不怀好意不成?”

晴儿轻声道:“小女子以为前辈不想说的事情别人纵使用剑架在你的颈上也休想得半言只字,又若前辈对小女子生出歹心,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小女子现在若问你,必难得到答复,何况小女子一见前辈,便生出许多好感,小女子别的本事没有但阅人的功夫却也大致不会太差劲,前辈虽然不露真面目,大概另有苦衷,小女子何必强你所难呢!因为每一个人的背后都或多或少会有那么一段不堪的往事抑或痛苦的回忆,小女子怎忍心在别人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呢?”

黑衣蒙面人以一种惊异的目光瞧着她,似乎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娇弱的少女竟有一番与别不同的见解,不禁和蔼地道:“但若老夫有兴趣说出来呢?姑娘你是否也有兴趣听上一听?”

晴儿喜声道:“前辈的往事,必定充满传奇般的色彩,小女子或许能从中获取教诲,自然洗耳恭听。”

黑衣蒙面人笑道:“你有这个胆量听老夫说此事么?老夫说的事儿,别人纵使觉得不中听,但老夫毕竟迟早还是要说的。”

晴儿嘟起小嘴娇声道:“前辈休要吓唬人,小女子自小便被师傅唬大的。”

黑衣蒙面人说了声好,伸手轻轻摘下面巾,夜色之中,但见一张清瘦慈祥,略见沧嗓的面孔,长须飘忽,年纪已有五十开外,正以一种异样的目光瞧着萧晴。

萧明一声欢呼娇笑道:“前辈,小女子是否第一个得见前辈尊容之人?当初还道前辈生得丑陋猥锁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如今看来前辈当另有苦衷。”

黑衣老者苦笑一下,眸上隐隐泛起泪光,沉声道:“老夫姓萧,跟你是一个姓儿,戴这面巾已有十八年之久了。

萧晴笑容顿渺,柔声道:“原来萧前辈跟小女子一个姓儿,那好得很呵,小女子正觉天下姓萧的人实在少得可怜呢!”

黑衣老者长叹一声道:“都差点儿给杀了个精光了,自然少得可怜了。”

晴儿一怔问道:“此话怎讲?”继而哦的一笑道:“小女子忘了萧前辈的性情了,这就不问了,还是萧前辈慢慢地详细说出来吧!”

黑衣老者沉声道:“二十年前……。”

晴儿哟的一声道:“前辈你怎么说起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黑衣老者点点头道:“老夫的事情得追朔到二十年前,或者更远。”

晴儿点点头:“那前辈你就从二十年前说起吧!”

黑衣老者缓缓而又略带伤感地道:“四十年前,江湖上有位武功奇高的老人创立了一个威振江湖的门派,称为七阴门。”

晴儿忍不住“啊”的一声,正要说话,黑衣老者摆手止住她,继续说道:“那老人自号七阴老人,一身神功宇内无双,称雄江湖,连星宿海一派的掌门人星宿老人比他也略逊一筹,他一生之中只收了两个弟子……。

晴乐忍不住抢先说道:“一个是现在的七阴教主万世铭,另一个是小女子的师傅七阴神掌冯刚。”

黑衣老者微微一笑道:“不错,事情就出在这个七阴教主万世铭的身上,那时江湖上能战胜万世铭的,不外乎各门正派的几位掌门跟一些武林中隐迹已久的前辈,本来万世铭年轻时野心并不大,只不过有些飞横跋鹜,不可一世的臭脾气,与其师弟冯刚是一对冤家,在那一年中,两师兄同时喜欢上了武林中出名的美人蔡三娘子,可惜蔡三娘子早已属意于陕西大侠萧正阳,那冯刚倒也罢了,可万世铭那魔头正年少气盛,终于给他寻到了萧正阳,两人血气方刚互不相让,终于萧正阳斗不过万世铭的七阴神功而为其所害,其时蔡三娘子已为萧家育有两男一女,俱各年少,蔡三娘子未报大仇,避祸陕北,二十年后才迁回陕西老家,那时萧正阳的两个儿子已长大成人,各自立了家业,那小女儿也嫁至海外,蔡三娘见女子各已成才,含笑自刎追随萧正阳于地下,岂料树大招风,正当武林中人送了一个陕西双侠的名头给萧氏兄弟后,终于逃不过七阴教主万世铭的耳目,萧氏兄弟收得风声,秘密迁往鄂北,改头换面,隐居不出,变成了一户平凡的大户人家,于上武昌城中多了一位大员外萧道成,二员外萧继成。”

萧晴听得“武昌”“萧员外”之言,心中一震,凝云大起,隐隐觉得黑衣老者所说的与萧尚平所言极为相似,于是更留心去听。

黑衣老者继续道:“一日,大员外二员外外的妻子先后临盆,大员外的妻子生下一男婴,取名鸣儿,二员外的妻子则产下一女婴,取名晴儿,就是现在的你。”

萧晴心头大震呀的一声叫出声来,结结巴巴道:“前……前辈,那……那女婴是我?你……你?”

黑衣老者慈祥地望着晴儿一字一句道:“晴儿,我便是萧二员外,是你的生身父亲!” 晴儿扑的一声跃开数步,指着黑衣老者萧继成道:“你胡说,你怎会是我的生身父亲,我重小就在师傅身边长大,怎会是你的女儿?”话虽这么说,但师傅冯刚临终前确实告诉她有一个哥哥还在世上,是以心中虽然并不相信,但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和证据。

萧继成黯然一叹道:“晴儿,你先听我说,二十年前我和大哥萧道成两人一齐息隐田园,做一个安份守纪的良民,足不出户已极少有人知悉我俩便是江湖中有名的“陕西双侠”,一年后你与鸣儿相继出世,满以为自己已远离了江湖中的恩怨仇杀,殊不知数月后万世铭派出的高手风闻而至,当时大哥与我计议之后将你与鸣儿暗送至一处安全的地方并派人至武当求救,大嫂,你娘亲与家中仆人便躲在练功的密室中,我和大哥与仇家浴血一场,大哥力尽而亡,我幸被风闻而至的星宿老人的弟子卜正邪师弟救走,并投到了星宿老人的门下,由于我带艺投师,反而成了师兄。

萧家大院在一把火之后被烧成白地,躲在密室中的家人也全部被活活烧死,我这十多年中不断请师弟明查暗访,终于有些眉目了,可怜卜师弟却在核对崆峒霍天澜之女霍绮纹的身份的途中横遭不测,我一怒之下为找失散多年的女儿和追查卜师弟的死因重出江湖,发现你在江湖中已闯出了一些名堂,而且一身功力已深得冯刚的真传,江湖中对你构成威胁的人已不多,于是先行暗中查探师门秘籍与卜师弟死因,终于发现原来正有人以卜师弟的人皮做成面具冒名顶替到处行凶作恶,而这人就是李枫,也就是崆峒派霍天澜的二弟子木子风。”

萧晴听得芳心欲碎,涕泪流面,泣不成声道:“但你凭此一面之词,如何能证明我是你亲生女儿?”

萧继成道:“我也早知会有此结果,当日与大哥计议时已想到此中缘由,于是大哥在呜儿的耳际用纯阳内力点了一个拇指大的黑色暗影,这暗影如没有萧家的独门内功化去,至死不会褪去,晴儿你是女孩儿家,只得在你有膝盖上点了一处,如今我的萧家纯阳内力已为星宿老人化去,看来待你日后嫁了如意郎君方传与心法为你化去了。”

晴儿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一把抱住萧继成的大腿喘泣道:“爹爹,你果真是我的爹爹,天啊,娘亲,你怎狠心丢下晴儿不理……!”

萧继成轻抚着晴儿秀发哽声道:“晴儿,我的好女儿,爹爹令你受苦了,萧尚平便是你的堂兄,从今以后,你俩只有兄妹之情,不许有儿女私情,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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