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繁华的城镇,小店铺内,两个人正在对饮,桌上羊肉切了一碗,酒打了三斤。
一个人道:“楚家真是个个豪派,去年我卖枣子去刘庄过那条大河的时候,船不幸翻了,枣子全浸湿了,身上一点钱也没了,当时真想自尽!楚庄主大老爷听了。直接给了我四百银两,我又去贩水银去了,赚了一千贯!哈哈哈!”
那个人道:“我也是啊,前年我媳妇病了,可是我家实在没钱,楚大老爷听了,给了我四百两,现在媳妇病也好了,家里也富了。”
二人说罢大笑,举起酒杯,道:“祝楚老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心想事成!”对饭数杯。
第一个人又道:“楚大老爷啊……”后面有人哼了一声,那人怒道:“怎么了?”见那人是个大个汉子,腰上背个葫芦,道:“不知这楚大老爷委的是甚么人?”第二个人道:“你是外来的吧?楚老爷也不认识!你叫甚么?”
那人道:“小人姓萧,排老大,人称萧小乙。”第一个人道:“楚大老爷,名宁,仗义疏财,专帮好人。”萧小乙脸上一喜,道:“他住哪里?”
第二个人道:“原来你也是有困难的人,他住在楚家庄,向东行六里,再向西,就看到了。”
萧小乙拜道:“多谢二位,二位喝酒罢!”说罢向东走去,听后面仍道:“老李上次有困难……”
萧小乙摇了摇头,道:“楚苍宁,你的死期,到了!”
说罢又向西一拐,见了个大院,两个家丁在门口。萧小乙道:“小人萧小乙,求见大老爷。”家丁甲去屋里通报,萧小乙向门里一看,见一个女人正领个孩子在玩,心中大喜。
只见那家丁甲跑回来,道:“庄主有求。”萧小乙道:“打扰了。”说罢与家丁乙进去。
萧小乙见庄中桃树满院,甚是美丽,一个姑娘在一棵树下梳妆,和桃花一应景,极是合适。
家丁甲领着萧小乙东一转,西一转,到了一群柳树中,一个少年正在练剑,剑风吹动树叶。家丁甲又走出柳树,指着一厅,道:“这是大公子居所,我们大老爷出去了,委屈您先去这里。”萧小乙点点头,道:“劳烦了。”走进厅上。
突然一个小孩快步跑过来,撞在萧小乙腿上,那小孩马上便倒,萧小乙手一伸,扶住他的小脑袋,道:“小心了。”
一个女人跑出来叫道:“天云,怎么这么不小心。大哥,谢谢了。”接过那小孩,道:“快谢谢叔叔。”萧小乙道:“不用,不用!嫂嫂,大哥在不在?”
那女人道:“他正在后堂。”呦呵一声:“正东,快来啊!有客人。”又问萧小乙道:“您贵姓?”
萧小乙道:“叫我萧小乙就是。姑娘高姓?”那女人道:“我姓白,名嘛,说出来丢人。”萧小乙笑道:“这是你孩子吗?可爱的宝宝呦!”白氏道:“多谢。”
“怎么了?小春?”萧小乙见一个七尺男儿走来,头戴方格帽,身穿便衣。白小春道:“是萧小乙,萧叔叔,他来,咦,你来找我老丈人的吧,想是庄丁引来的。他老人家去和东村的老张喝酒去了。
那汉子叫楚正东,是楚庄主的大儿子。楚正东道:“萧大哥来此,是什么事?”萧小乙眼眶一红,跪下磕头道:“救救小人,救救小人。”
楚正东急忙扶起,道:“萧兄有甚么困难,但讲无妨。”
萧小乙道:“上个月初三,我和内人去山东泰山附近游玩,回家途中,经一处名叫修罗山的地方,那山上有个修罗王,把我内人捉了。我不会武功,独自一人回到家中。孩子日日无不念娘,岳母日日无不念女,望楚大哥开恩,救救内人。”
楚正东道:“修罗山?媳妇,你听说过吗?”白小春道:“山东是外边了,咱俩都是本地人啊。”
楚正东脸色凝重,道:“此事须集齐各路兄弟。”当下拿出一个小锤,去门口锣上敲了三下。只见柳树中有三个人影走来,一个人对那练剑少年道:“天凌,不错嘛。”少年道:“多谢三伯。”
楚正东叫道:“三位兄弟快些了!”那三人道:“甚么事?”楚正东道:“庄上来了客人了,就在我家。”那三人听了,疾步而来。
那三人是楚正东的兄弟,依下是楚正南、楚正西、楚正北。
楚正西道:“是钱事,家事,情事?”三人已进入堂中,见了萧小乙。三人都是一震,心道:“这么雄状之人,能有甚么事?”
楚正东道:“是家事。”就把事说了。三人又思道:“这人看起来武功高强,怎么可能救不了妻子?”
楚正北道:“大哥武功如何?”萧小乙叹道:“丝毫不会,如是会上几招,说不定内人也救了。”
楚正南道:“我不信。”说罢,一掌拍出,打向他后背。萧小乙急去护住脑袋,楚正南一惊,收了掌了,道:“看来是真不会。”
楚正西道:“这修罗山在哪里?”萧小乙道:“不记得了,只记得从泰山出来,左一拐,右一转,我忘了。”
楚正东道:“三位贤弟也不知道在哪里?”楚正北道:“或许爹爹知道。”楚正西道:“爹爹一喝上酒,不见什么时候才回来。”
萧小乙道:“不多打扰。”楚正东道:“兄弟若是可等得,先等一两日,可否?”萧小乙急道:“这种事,怎么等?我多等一日,我妻子就危险一日!”
楚正南道:“那我去把爹爹找回来吧。”楚正北道:“最好不过。”楚正西道:“萧兄是否想看看我庄院?”
萧小乙面露喜色,道:“最好,我也去散散心。”与楚正西出门。
萧小乙又到柳树处,楚正西指着那少年道:“这是四弟正北的儿子,楚天凌,是伏虎派郭大师门下的。”萧小乙点点头,心道:“老郭那家伙,也配收徒弟。”
楚正西向西一转,道:“这是小弟的家。”萧小乙见那庄子极大,旁边有两个小女孩在玩耍,一个女人道:“小心些,别踩坏了刚种的菜。”楚正西道:“这是我浑家。”
又向北一转,道:“这是正北家。”呦呵道:“弟妹,天行,在不在?”无人应答。一个仆人道:“二少庄主与任奶奶回娘家去了。”楚正西点点头,萧小乙心道:“得追上一阵了。
向南一转,道:“这是二哥的家。旁边的是祖父的家,不过他已经去世多年了。”指着一个磨刀少年,道:“这是二哥唯一的儿子,楚天钟。”又向东一指,道:“那是大哥的家,他老来得子,也只有一子。”
萧小乙点了点头。
楚正西又指着一处大院,道:“这是父亲的家,就在二哥家旁边。”萧小乙一喜,急忙向前查看,只见上面写着:楚宁 宿
萧小乙大怒,“这楚苍宁,把苍字隐了,我会不认识你?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仍是满脸笑意,道:“好大的住处子呀!”
又指向一边,道:“那是小妹的住处,她却才还在桃树那里梳头呢,现在又不知去向。今晚你没住处,你就睡在小妹屋里吧!”萧小乙道:“我也看见了,原来是小妹啊。”
楚正西手一指西北方,道:“走吧,天色不早了,我们去那里吃过晚饭就该睡觉了。”萧小乙一听睡觉,登时便来了兴趣,道:“天子这么快就晚了呀!”语言中似乎非常开心。
楚正西道:“只是不知父亲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快走吧!”萧小乙收了笑意,吃饭去了。楚正东等人具来。
吃过晚饭,天色很暗,萧小乙却不想睡觉,出门溜达。
萧小乙先来到楚正西家门口,听楚正西正在读《诗经》:“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个女人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两个女孩子在旁边嘻嘻的笑着。萧小乙思道:“看来这楚正西他的老婆喜欢读书,这个留在后面吧。”
又来到楚正北家门口,见楚正北正挑着灯,写着甚么。一个女人道:“你写那些武功秘籍有什么用?”楚正北叹道:“我总感觉最近有事要发生,心惊肉跳的。”萧小乙暗笑一声,又去楚正南家门口,见灯光暗暗,所有人都睡去了。萧小乙大喜,又去看楚正东家里,见那小孩正在啼哭,白小春温言道:“不要哭了,乖宝宝。明天娘给你买好吃的去。”楚正东叹道:“每天不哭到二更是不睡的。”萧小乙轻道:“看来只有楚正南了,但愿明天,楚苍宁可以回来。”
回去睡觉了。
次日一早,楚正西高兴的来敲门,道:“萧大哥!我爹爹回来了。”萧小乙大喜,去桌上找了块破衣,包在嘴上,打开房门。
楚正西疑道:“大哥你怎么了?”萧小乙变了声音,道:“昨天我吃完晚饭,总觉得肚里胀的难受。于是出门闲逛闲逛。可能是着了些凉,感冒了吧。听闻楚老爷回来了,我只好把口鼻捂上,以免传染给楚老爷,是吧?”
楚正西笑道:“不用不用,我爹爹不会嫌弃的。他经常教导我们,要多帮助他人,而不是嫌弃他人。”
萧小乙笑道:“楚老爷可真是个好人啊。这么说来,我萧小乙更不能睁开这个嘴巴了。”楚正西道:“好吧。萧大哥竟然要如此,我们也不勉强。走吧,我们去大堂上。”
萧小乙疑道:“大堂,你昨天没领我去过呀?”楚正西笑道:“你不是说我爹爹的房间很大吗?那里面一大半就是大堂。”萧小乙大喜与楚正西去了。
楚正西领着他来到大堂。
堂上有四个人,分布左右的,这是正东正北正南,中间坐着一个人,他正眉飞色舞的讲着故事:“老张的酒呀,那真是回味无穷!可惜你们没机会尝到呀。”话风一转变成严肃:“那个姓萧的人在哪里?”
楚正西道:“爹爹,这里!”楚庄主看了一眼萧小乙,心中只感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实是不安,却强颜欢笑,道:“那修罗山的人很是恐怖,极难对付呀!”萧小乙问道:“那修罗山上是什么人?”
楚庄主叹口气,道:“都是我以前做下的孽障,哎。这修罗山的人也姓萧,武功高强,来去如风。实是极难对付啊,正北,你去把这几个人请来!”说着拿出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好几个名字。楚正北拿了,道:“是!”出门去了。
萧小乙哭着拜倒在地,道:“楚大老爷,你可一定要给我做主呀。我儿子在家里无时无刻不想着他娘,我岳母每天骂我,说我没用,连媳妇儿也看不住,岳父也是整天唉声叹气。求大老爷帮帮我吧!”
楚庄主道:“刚刚我已经叫我的小儿子送去书信了,大概两天之后,他就会回来的。”萧小乙道:“只怕两天之后我的媳妇儿就,”楚庄主道:“放心吧。我一定还你个囫囵媳妇儿。”
楚正东把萧小乙拉起来,不想竟丝毫拉不动。萧小乙仍然拜倒在地,不住的磕头,道:“青天大老爷呀!我听闻楚大老爷光明磊落,本到有些虚假,言过其实。不想竟是如此仗义之人。我敬佩,佩服!”
楚庄主笑道:“好了好了,起来吧!”心中却是十分的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觉得眼前这个人似乎太过熟悉。
楚庄主道:“你叫萧小乙吗?可有什么再准确点的名字?”萧小乙收了眼泪,道:“再也没有了!我娘一共生了十五个孩子,不想好好取名字的。”
楚庄主噢了一声,心道:“修罗山上,有十五个护卫,全部武功高强,但没有名字,只是代号。怎么怎么这般相像。”
楚庄主道:“萧小乙,你下去静候佳音吧!”萧小乙点了点头,下去了。
楚正南问道:“修罗山到底是什么地方?到底是有什么东西?为什么爹爹从来没说到过?”
楚庄主道:“我见了这个萧小乙,不知为何,心中特别不畅快。感觉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一样。可是,我又不认识他。”
楚正东道:“二弟,父亲累了,把他送回房间休息吧。”
楚庄主道:“但愿无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