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宫里的人都是死的吗,也不知道给你打把伞。”
阿姝脸色淋得惨败,在这个雨夜里透着一股极致虚弱的美丽,百里东君却毫无心思欣赏,他只知道,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夫人,进宫的时候他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来却成了这副惨兮兮的小模样,他要去讨个公道。
阿姝拉住了他,无意识带了一丝恳求
“别去,别去,我们回家吧。”
看着她脆弱晶亮的眼睛,他艰难地滚了滚喉结,扯出一抹笑容,涩声道
“好!”
*
顾不得打伞,百里东君抱着人,大踏步地闯进了汤池
阿姝坐在池边宛若一具提线木偶般,空洞地睁着眼睛,就连眨眼也是极缓极慢,若不是还有呼吸,简直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任由百里东君一件件剥去她身上潮湿的衣服,待到最后一件时,他的手颤了颤,方才一时情急他没想那么多,可看到那大片大片的莹白,笔直纤长的双腿并拢,线条流畅,一笔带出。
他将人缓缓抱进了汤池,她顺从地倚在他身上,黑色的发丝轻柔地漾在水中,潮湿的尾端贴到他身上,随水流微微摆动,扎在皮肤上有些痒。
水下,骨节漂亮的手顺着脊线抚上那道红结,指尖一勾,红色的带子便轻易散开,红色的布料没了下部的钳制,水的浮力就将它轻轻托起,隐隐可见美好的弧度。
他颤着手,抚上她的肩颈,不自知地呼吸沉了一瞬,阿姝表情总算有了轻微的浮动,但也就一瞬而已。
彻底解开了两道扣结,那抹红色的衣料也不知飘到了何处,他抱紧了她的身体,喊着她的名字。
一声一声,阿姝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意,伏在他的肩上,发出呜咽的哭声,大滴大滴的泪珠如断了的珠帘般滚落,烫的他心里发闷。
他擦着她的泪水,温柔地问道
“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池水蒸腾出潮热的雾气,将她的小脸氤氲的绯红,她抬起头,嗓子还带着绵软的哑
“我要当皇帝。”
百里东君挑了挑眉
“好,那就当皇帝,只要你想,我反了又如何!”
阿姝托着他的脸,直视他温柔的眼睛,神色认真道
“我不是开玩笑,我真要当皇帝。”
“我也不是玩笑,只要你一声令下,破风军顷刻直指天启,我为主帅亲自率领军队将你送上龙位,谁敢不从就杀谁!”
阿姝被逗得一笑
“那你可就是奸臣了,说不定还会遗臭万年。”
“奸臣又如何,只要能讨女皇陛下喜欢,便是被人戳脊梁骨,我也高兴!”
“我百里东君的夫人莫说公主当得,就算是帝位也做得。”
感受到湿滑软凉的身体渐渐回温,他突然觉得很热,由内而外的热,他有些不自然地拉开了点距离,却仍是将人圈在自己怀里
皮肤与皮肤之间隔了一层薄薄的水膜,互相擦过时带起一阵奇妙的感受,好似无比贴近又难以捉住,无形的暧昧在渐渐升温。
阿姝才注意到他们二人此刻坦诚相对,她红了红耳朵,背过身去。
除了新婚之夜,她被他弄疼了以后,还是第一次如此坦诚相见。
一具火热的身子贴了上来,少年青涩却又极具张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阿姝,我们再试一次吧。”
“别害怕,我学了的。”
她耳朵酥了片刻,许是被这温柔的声音蛊惑,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
新帝登基不足三月,长公主密见琅琊王,兵不血刃地改朝换代,北离王朝自此在她二十年的执政下达到鼎盛,后禅位于先帝嫡子萧羽,与镇国大将军退隐江湖云游四海,不知所踪,世人津津乐道于这一段佳话,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先帝被软禁于先景玉王府,名为软禁实为监护
先景玉王府
阿姝再次见到了易文君,她屏退了随行的宫人,还像以前一样坐在易文君面前。
易文君突然笑了起来,语气讥诮地掀开眼帘
“萧永姝,你和以前不一样了,你越来越像你那冷心冷情的哥哥了”
阿姝轻勾了了勾唇角,眸色冰凉
“你还是一点没变,和以前一样,不太聪明。”
阿姝轻阖着眼皮,她上了细碎金光的眼妆,眼尾用朱砂带出一抹红,凭添了一分妩媚的英气,雍容华贵又实在美貌动人。
她的美貌常常会让人忽略她是一位威严的皇帝,后来她便学会了冷着神色与人说话,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有用,至少给她递情书折子,表明心迹的朝臣少了一半!
她直起身来,繁复精致的袍角散开,犹如一株盛开到极致的牡丹,遗世而独立
睨了易文君一眼
“易文君你可以离开了。”
易文君猛地抬起头
“为什么要帮我?”
木门被侍从推开,秋日的余晖落在她迤逦的裙装上,艳丽似落了霜的枫叶,红的格外鲜妍,她微微侧着头,修长优美的颈子探出,仅是半边容颜就足够惊心动魄。
轻启丹唇道
“不是帮你,只是可怜别人,毕竟喜欢你,他已经够倒霉了。”